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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赤足踩在玄玉铺就的硬质地板上,仿佛脚底长着厚实肉垫一般,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
室内一片静谧,只余颗颗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发梢滴落,砸出的轻微声响。
“滴答”
“滴答”
薛羽一路向床边行?去,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汪汪的脚印。
他?这副身体仿佛是天道造物?主精心捏出来的,每一块肌理都?漂亮得恰到好处。
水滴从透湿衣摆坠下?来,顺着其所覆着的腿根毫无阻碍地蜿蜒而下?,路经小巧膝窝和细瘦的脚踝,被?微微发红的脚跟踢在地上——他?就连走出的脚印都?异常端正,十根脚趾印子都?是圆滚滚的。
脚印在床边停下?,薛羽歪着头立在岑殊身前。
夜明珠辉光带着些许暖黄,将他?的瞳仁映照得碧盈盈的,又掩在一片浓密眼睫下?,昏昏沉沉、半阖半睁地打量着一臂之外的人。
对方已是入定状态,护体灵气足有三?尺厚,明晃晃昭示着“闲人勿扰”四个?大字。
旁人若是靠近,轻则被?其粗鲁排开,重则被?浩瀚灵压压到吐血,连八百年前的大能?当前亦要皱一皱眉毛。
可薛羽却这样?轻巧地贴了过去,连羽毛落入池塘都?要有些微回应,然而岑殊周身尽忠职守的厚实灵力,却像是对这个?坏心思的闯入者毫无察觉一般,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来。
他?好像是天生就是为了岑殊而来,因而后者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他?。
薛羽本来只是盯着对方那两瓣他?肖想了很久的嘴唇,却盯着盯着,目光又涣散到他?整张脸上。
柔和珠光中,对方清隽的面?庞似乎也显得十分柔和,安静闭目的样?子亦带着一股说不精道不明的脆弱感?。
漆黑如墨的长发垂在他?双颊边,发梢搭在雪白外袍上,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薛羽直勾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没由来地咽了咽喉咙,脸颊更红了。
他?红着脸晃晃脑袋,手?脚并用爬上了床,直接膝行?至岑殊身前,膝盖顶着对方盘坐的小腿。
于是薛羽也在自己小腿上坐下?来,双手?乖乖搭在膝头,又像只好奇的猫猫一样?,柔软腰肢舒展开来,支起上半身向前探去。
挺翘的鼻尖凑到岑殊脸前,带着酒气和热气的呼吸亦打在对方看似锋利的唇峰上。
可岑殊似是无知无觉、毫无反应。
小动物?碧色流转的双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将本来略显冷血野性的竖立兽瞳也映衬得十分柔软。
他?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人,瞳仁中又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岑殊。
他?的主人,可真是好看啊。
酒醉的薛羽坐得有些晃晃悠悠,上半身便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向前歪去。
鼻尖便也一下?一下?贴在岑殊的脸上,蜻蜓点水一样?,凉丝丝的。
这人昨天,是怎么?,捏他?豹豹的来着?薛羽有些艰难地回想着,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
——不管了,先偷偷亲一下?。
这样?想着,薛羽侧着脑袋舒展脖颈,熟练地与岑殊的鼻尖错开,微微昂起下?颚,自下?而上亲在对方的嘴唇上。
小动物?全身都?抖了一下?,眯着眼睛,瞳孔都?舒适得散大开来。
如果他?尾椎骨后面?也坠着一条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缠上岑殊手?腕了。
但薛羽这具身外化身显然还没退化得这样?明显,没得尾巴可以用。
因此?他?只好抬起手?臂搭在岑殊肩膀,柔韧腰肢塌下?来,将上半身整个?挂在对方身上,还没蒸干的水滴啪嗒啪嗒落在岑殊怀里,将这人也洇得半湿不干的。
薛羽几乎在唇瓣相贴的下?一秒就张开嘴、亮出牙,将口中唇瓣又吮又啃,仿佛为了纾解昨天没亲到的怨气似的。
酒醉时下?嘴又没什么?轻重,薛羽抱着人家的脖子小狗一样?急哄哄乱亲,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岑殊的唇瓣立时充血微肿,填入薛羽唇缝见,他?犬牙磕在人娇嫩的唇肉上,不一会儿就咬破了皮。
这位祖宗是洞虚期的修为,仙身无比强横,本该刀劈斧砍也不能?在这人皮肤上留下?哪怕一丝白痕的,却不知道怎么?就败在小徒弟的两粒犬齿之下?。
甜腥味甫一入口,薛羽倒是愣了一下?,后便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悻悻收起牙齿,伸出殷红舌尖轻轻帮岑殊舔伤口。
小米米粒大小的血珠刚刚缀上唇瓣,便被?薛羽的舌尖卷走吞进肚子里。
境界到岑殊这个?程度,那真是跟唐僧肉也差不许多,薛羽不过是喝了他?几滴血,当中蕴含灵力便跟他?运转一个?小周天有得一拼。
薛羽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向岑殊贴了帖,抬起双腿整个?人便盘在对方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薛羽帮他?吸过太多次戾气了,他?们贴了这样?久,薛羽竟没察觉到一丝戾气妄图往他?身体里钻。
而岑殊被?人缠着这样?啃了半天,依旧处于入定状态。
薛羽脑袋迷迷糊糊,只是凭借本能?用舌尖不断在对方唇缝舔舔勾勾,妄图吞到更多灵力。
岑殊本就在运行?周天冲击突破的屏障壁垒,被?薛羽这样?拱来拱去地捣乱,唇缝竟真的被?拱得启开一条小缝。
体内的灵力循环从口中破开一道口子,无论大小周天立时崩塌,汹涌灵潮霎时向外涌去。
薛羽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这种熟悉感?,可他?吞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进入他?身体的并不是戾气,而是已提炼过的、精纯的灵力。
这样?澎湃的灵力洪水一般冲刷薛羽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立马自行?运转小周天,以吸收这些决堤而入的灵流。
入定被?打断,岑殊灵台陡然清明。
先回归的是口唇部些微的痛、和一片柔软热潮的触感?。
他?眸中划过一丝讶异,又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
岑殊本以为小东西喝得这样?醉醺醺的,洗好澡就该上床呼呼大睡,再?没有来刺挠他?的力气。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护体灵力加厚几层,却还是没抵挡得住胆大妄为、过来偷亲的小豹子。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怕他?了。
但岑殊转念又想,对方似乎确实一直这样?胆大,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虽变了一些,但还有很多地方与以前一模一样?,比如吃到好吃的就要一直吃、比如碰到喜欢的东西就抱住不撒爪子。
比如现在,小徒弟本来细细竖立的瞳孔,此?时几乎散得跟瞳仁差不多大了,明显一副立马就能?睡过去的样?子,却还是噙着他?的嘴唇不肯放。
岑殊手?臂从薛羽侧肋穿过,手?掌托在他?的后颈,熟练地捏了两下?。
薛羽霎时松开唇齿,脖根酸软地仰在他?手?上,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呜呜”两声,好似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