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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南眼里亮晶晶的,点头道:“是好事。”布偶猫在桌子上露出肚皮,沈曼挠了挠,又问:“不过,陈邺同意你去读大学?”
谢宝南垂眸摆弄杨枝甘露的吸管,细碎的芒果丁在奶茶杯里翻滚,“我没告诉他,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跟他说吧。”
沈曼看着她,似有不解,愣怔片刻,感叹了一句:“你这是要造反啊……”
原来读个大学就是造反吗?
她忧心忡忡地问:“他知道了会不高兴吗?”
沈曼思忖着,“我不知道。也许陈邺不喜欢大雁,只喜欢金丝雀呢?”
谢宝南想,这些年,她确实是陈邺身边的一只金丝雀。她依他而生,却也不全然攀附。
她跟着陈邺学习商场上的知识,当他的左膀右臂,总归是有点用的吧?
沈曼笑,直言不讳:“你算什么左膀右臂啊。估计在陈邺眼里,你这就跟玩似的。”
谢宝南想反驳,她怎么是玩呢!她明明是花了时间和精力,非常努力地向他靠近的。而在他人眼中,只是玩吗?
她很少流露出忧郁的神色,但那一刻,是真的惆怅了。
或许是心灵感应,手机屏幕在这时亮了起来,是陈邺打来的。
谢宝南不知为何,像是做了坏事,不由自主地慌张,连手机都握不稳。
手机贴了钢化膜,此时膜碎了一角。她顾不上这些,匆匆接通电话。
“在哪?”陈邺沉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说在沈曼工作室,陈邺道:“我在家。”
早上陈邺说有事,之后便出了门。谢宝南以为他这一走,至少要半夜才回来,没想到竟然提前回来了。
他话说得漫不经心,但显然是要她回去的意思。
她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就回来。”
她抓着包奔出去时,沈曼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不就是陈邺回来了吗?又不是皇帝接驾,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谢宝南当时很想回头告诉沈曼,还真就是皇帝接驾。陈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等待二字。
她沿街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回了几条消息。
等再抬头时,看了眼窗外,车竟然还在那条路上转悠。她看看时间,有些焦急,“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开快一点?”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小姑娘,你自己看看,我怎么开快?”
周末这条路段的交通,确实拥堵。火柴盒似的车辆排成长龙,就算插翅也难飞。
谢宝南抱歉地朝司机笑笑。
车窗上映出她眼中的焦虑。陈邺不爱等人,一会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
下了车,她一路小跑进电梯。推开家门时,陈邺不在客厅。
谢宝南暗自庆幸,首当其冲便是去起居室,把沈曼送的言情小说藏起来。
陈邺不喜欢她看这些,她不想惹他生气。
黑色实木柜子里,一边放着言情小说,另一边放着准备高考时的书籍。
陈邺不常用起居室,这里俨然是她的秘密花园。她在这里备战高考近一年,陈邺竟从未发现。
他对她的这种忽视,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藏好书,谢宝南在大房子里找了一通,终于在书房见到了陈邺。
雨天天光暗,书房里亮着灯。他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放着一本书。在那柔和的光线里,有她最爱的侧颜。
她走进书房,抱歉地笑:“阿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陈邺闻声抬头,眉眼间积聚着不悦,“你还知道回来!”
其实他通常都是在忙的,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今天本来约了朋友赛车,结果赛到中途,有人把车撞到了山坡上。赛车场地临时封闭,他这才提前回来。
回到家,谢宝南不在。他慢悠悠地洗了个澡,然后喝了一杯咖啡,小家伙竟然还没回来。
通常,她都会在家里等他的。
他等得有些失去耐心,一通电话打过去,终于把人给叫回来。
谢宝南半蹲在他面前,低声哄着他:“对不起,下次我会早点回来。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的睫毛投下一道浅浅的影,眼睛里含着水光,让人总是轻易生出怜惜。
陈邺丢开书,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然后扣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窗外的雨好似忽然停了,树木的枝桠沾满雨水。她就像那鲜嫩的枝桠,被他的吻打湿。
身体的亲密总能带来欢愉。谢宝南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在这个吻里渐渐消解。
陈邺浅尝辄止,像是小小的惩罚,随后放开她,眼角浅浅笑意,说了句“小家伙”。
她弯弯唇角,想着其实他也很好哄。
谢宝南拉着他的手,眼睛里神采奕奕,“我们去吃饭看电影好不好?我买了新上映的电影,你肯定喜欢。”
“什么电影?”陈邺摩挲着她的小脸,目光灼热,饶有兴趣地说,“能有我们自己拍的好看?”
谢宝南微怔,恍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颊顿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