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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曼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骂了几?句赵勇后,开始给各个供应商打电话,问他们款期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谢宝南有时会劝她休息休息,如果想哭就哭一场。沈曼却说:“我?哪有时间哭?工作室十几?个人还指望着我?。”
第三天,工作室的工作暂告一段落,两人去附近的烤肉店吃晚餐。
沈曼要了几?杯清酒,絮絮叨叨地开始说她和?赵勇之间的事情。她说的都是一些小事,断断续续的,没头没尾的。
她醉倒前说了句话:“原来都他妈是假的。”
谢宝南将她搂在怀里,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眼睛有点酸,心中一片怅然。
这时陈邺的电话打来,问谢宝南在哪里。
她环顾四周,“我?在沈曼工作?室附近的烤肉店,她喝醉了。”
半小时后,陈邺出现在店里。
他今天本是想去学校找谢宝南的,到了学校才知道,已经放寒假了。打了电话,听出她语气里的一点担心,到底是不放心,立刻赶了过来。
已经快晚上十?点,烤肉店里没什么人,稀稀拉拉的几?名员工正在打扫卫生。烤肉的香气像是暗夜的魂,飘飘荡荡。
陈邺走进店里,就看见了醉得?不?成样子的沈曼。而他想念的那个人,正拿着湿巾给沈曼擦脸。
灯光柔和?,落在她的脸上,却是心疼的模样。
他不?禁想,今晚自己要是没来,谢宝南打算怎么把沈曼送回?去。那柔弱的小身板,能背得?动吗?
“怎么喝了这么多??”陈邺走近问。
谢宝南这才抬眸看他,“曼曼她心情不?太好。”
陈邺没有多?问,将沈曼拉到自己背上,放进车里,又开车送回?了她的公寓。
将沈曼放在床上,谢宝南帮她脱去外套和?鞋子,陈邺立刻退出了房间。
谢宝南帮沈曼卸妆洗脸,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
她走出房间,陈邺正站在窗户前抽烟。他脱了外套,只穿一件白衬衣。沈曼住的是老房子,没有电梯,方才陈邺背她爬上六楼,想必累得不?轻。
谢宝南眉眼间是感激,声音轻柔:“谢谢你。”
陈邺转头,看?她,这一声谢比尼古丁还让他浑身舒畅。他问:“你今晚就住在这儿?”
谢宝南点头,“嗯,我?不?放心曼曼一个人。”
陈邺环视周围。沈曼平时忙工作,本身也不?是居家的性格,这屋子里乱七八糟,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像是许久没有整理了。
想到谢宝南今晚要住在这里,陈邺灭烟,捞起外套,“我?出去一下。”
他很快回来,提了满满一大袋子的东西。
“买了什么?”谢宝南迎上去。
打开袋子才知道,里面都是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甚至连一次性内裤都有。谢宝南红了耳根,却又惊讶于他的细心。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陈邺道:“老板说了,不?合适可以换。”
像是烫手的山芋,谢宝南匆忙把一次性内裤扔回?袋子里。他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她故作?镇定地抬头,看?向他,明知故问:“什么不?合适?”
陈邺笑笑?,没再逗她。
除了洗漱用品,陈邺还带回了一锅鱼片粥。他去厨房找了两个小碗和?筷子,招呼她:“我?还没吃饭,过来陪我吃点。”
谢宝南确实饿了。晚上在烤肉店,沈曼痛苦浇灌,她心里也不?好受,一口都没吃。
粥还是热的,冒着袅袅白气,鱼片香气扑鼻。两人面对面坐下,谢宝南小口喝着粥。
陈邺夹了一口裙带菜放在她的碗里,问:“沈曼她怎么回?事?”
谢宝南把事情经过同他说了一遍。陈邺听完,眸色沉着,为赵勇定了性:“孬种。”
谢宝南问:“如果他真的逃到了国外,还有办法抓回?来吗?”
陈邺说:“没有引渡条约,很难。”
谢宝南深深叹了一口气,气呼呼地说:“这个赵勇,真不?是个东西。”
她很少骂人,这样义愤填膺的模样更是少见。陈邺见她这副要怒不?怒的小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
吃好粥,电话响了,似乎是国外打来的,陈邺走到阳台上去接。
谢宝南擦了桌子,然后去厨房洗碗。
沈曼家的热水器似乎坏了,开了许久都没点燃燃气。她无奈,只能用冰凉的水洗碗。
一只大手越过她的肩头,从她手中抢走了碗,然后握住她的手问:“冷不冷?”
谢宝南回?头,抽回手,“不?冷。”
陈邺没在意,取了纸巾,重新握住她的手,帮她擦干手上的水渍。他的手很热,握住她手的时候,暖暖的。
擦干水渍,他又捧着这双手,放在唇边哈气,“这么凉,还不?冷?”
谢宝南垂眸,抽回去,“真的不?冷。”
“你去客厅吧,我?来洗碗。”
陈邺说着便挽起袖口,不?像是在说假话。
谢宝南瞪大了眼睛,“你会洗碗?”
陈邺气笑?了,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生活不能自理?不?过是几个碗而已,他又不?是没洗过。
“真当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啊?”
谢宝南弯唇,走去客厅。
洗好碗,陈邺又打电话找人来修热水器。这么晚了,若没有他在,压根不会有人上门维修。
等这一切忙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他嘱咐:“我?走了,晚上睡觉关好门。”
谢宝南在窗口看着他的车影,只觉得?夜色里有浅浅的温柔。
隔天,沈曼醒来,头痛欲裂。她骂了句,“老娘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转头又问:“宝啊,昨晚你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谢宝南眨眨眼,说:“是陈邺背你回?来的。”
沈曼眯着眼睛,“谁?你再说一遍。”
“陈邺。”
沈曼:“苍天啊,陈狗竟然背了我?!妈妈,我?脏了!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沈曼了……”
谢宝南:“……”
沈曼走进浴室,发现热水器也修好了,震惊地问:“热水器也是陈狗修的?”
谢宝南点点头。
沈曼疑惑着蹙眉:“日。难道陈狗鬼上身了?!”
谢宝南:“……”
陈邺回去后,立刻着范明宇去调查赵勇的下落。
范明宇看?着这和?嘉汇八竿子打不?着的赵勇,忍不?住问:“叔,这人谁啊?”
“一个人渣。”
范明宇又问:“叔,怎么个找法?你给句话,我?心里才有数。”
陈邺抬眸,冷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几天,谢宝南一直住在沈曼家陪她,担心她难过,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
陈邺每天都亲自送饭来,不?知道从哪里买的中餐西餐,总归是大厨的手艺。有时还会送水果,草莓、猕猴桃,一箱一箱地搬过来。
谢宝南想说不?用了,沈曼却坦然地接受:“宝,你让他送,累死他,最好再让他破产!”
有时陈邺送饭过来的时候,沈曼还会故意说:“喂,明天送牛排。对了,再送一箱车子里,要JJJ级的。”
陈邺嗤笑一声,这女人当他送外卖的啊?还点上单了?
“不?是我要吃,是有人想吃。”沈曼补充道。
这房子里就住了沈曼和谢宝南两人,不?是她,那只能是谢宝南了。
陈邺不耐烦的神情舒展开来,不?说话,转身走了。
关上门,谢宝南问:“曼曼,你为什么说我想吃牛排和?车厘子啊?已经好多水果了,我?们都吃不?完。”
沈曼搂着她的肩,“吃不?完送人!他乐意送,你就让他送呗。我?倒要看?看?,他对你究竟有没有这份心。”
没想到第二天,陈邺真的送来了牛排,顺带一大箱JJJ级车厘子。
这下连沈曼都震惊了,“你这是中邪了?”
陈邺没理她,视线望向门后的谢宝南。
外面下了雨,他身上沾了些雨水。谢宝南于心不?忍,提议道:“要不?,你进来一起吃吧?”
陈邺勾唇,正要进门,被沈曼挡在门外,“我?家不让陌生男人进来。”
说完便重重地关上了门。
门外,陈邺吃了闭门羹,眼中沉沉,无奈地笑。
屋内,沈曼打开牛排,顿时香气四溢。她尝了一口,直呼好吃。这牛排是陈邺找米其林餐厅的大厨做的,精心保护送过来的,牛肉也是上好的肉质。
“宝,快来吃,我?饿死了。”
谢宝南偏头,看?了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她想到方才陈邺肩头的雨水,抿了抿唇,心里软乎乎的。
一周后,警方忽然传来消息,赵勇落网了。
沈曼赶到警局的时候,竟然看见陈邺。
她向警方了解事情经过后才得?知,赵勇确实逃到了美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赵勇忽然回国。陈邺向警方提供了消息后,赵勇下了飞机,立刻被捕。
不?到十天的时间,沈曼的钱已经被赵勇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个零头。而他骗的人,却不止沈曼一个。案情更多的细节,警方还在调查中。
再一次见到沈曼,赵勇痛哭流涕,请求沈曼原谅他。
“曼曼,我?只是一时糊涂,我?是真的爱你的。”
沈曼冷笑一声,“我?呸,这话你还是留着跟警察说吧。”
从警局出来,陈邺正在门口等她。
方才见到陈邺,沈曼就已经猜到,赵勇明明跑到了国外,却突然回国,这背后一定有陈邺的帮忙。
“他为什么突然回来?”
陈邺道:“是人,就有把柄。他在国外有老婆孩子的。”
沈曼骂:“靠,这渣男。”
陈邺说:“他把你的钱差不?多?都花完了,恐怕也很难追回?来。就算把他的那个破厂子卖了,还有那么多?工人的工资要付。我?听谢宝南说了,你这边最近有难处,回?头杨秘书会跟你联系。”
她惊讶之余,默了片刻,道:“为什么帮我?”
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还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也不?是为了你。”
就在这时,警局院子门口出现谢宝南的身影。她穿一件白色外套,配黑色的小短裙。她笑盈盈地走过来,身后的街景化成虚无的背景。
方才她接到沈曼的电话后,激动到不行,立刻从家里赶了过来。
沈曼笑,远远朝她招手,“宝,这里。”
沈曼开口:“今天这事,谢谢你。这人情,我?记着,日后一定会还。”
陈邺并不?在意,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在意的只有那个朝他们走来的女孩,沉眉嘱咐:“这件事别告诉她。”
“为什么?”沈曼问。
“我?要的是爱情,不?是感激。”
沈曼不可思议地转头,男人目光悠远,一瞬不移地看着逐渐走近的谢宝南。
从前陈邺是怎么对谢宝南的,沈曼最清楚。可这一刻,她却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见了冷峻散去后,浮起来的一点淡淡笑意。
“你真的爱她?”沈曼问。
片刻后,他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嗯,很爱很爱。”
沈曼嗤了声,“你懂什么是爱吗?”
陈邺道:“正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