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讨个说法(2 / 2)
相信,两个教练在更衣室里打架的事很快会传开。
游明杰歉疚地拍了拍刘桦的手臂,压声说道:“咱们换个地方谈?”
刘桦揉着左脸,心里多少不愉,可是到底心虚,最后闷头跟在游明杰的身后走了出去。
游明杰临出门前回头看向游乐,嘱咐了一句:“赶紧把衣服穿上,去看能不能进决赛,等会告诉我。”
“哦。”游乐心不在焉地点头,游魂一样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拉开柜门看着里面揉成一团的衣服出了很久的神,渐渐的,嘴角勾了起来,笑开了颜。
果然小叔是最好的。
游乐没有听小叔的话回到游泳馆里,而是一换好衣服就拐出了门,离开了游泳馆。
他想找小叔,教练间打架不是小事,再加上之前被强硬挖出的那些委屈,让他再也不想回到没人理会的地方,甚至……不想去看自己糟糕透顶的成绩。
出了游泳馆的大门,外面的热空气扑面而来,体表瞬间就覆上了一层薄汗。游乐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长气,视线落在馆外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一眼扫过,好多的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孩子嘘寒问暖,看着那个妈妈给儿子抹汗,看着这个爸爸一把抱起女儿,游乐吸了吸鼻子,逃避一般地移开了目光,四处寻找小叔。
穿过人群,在百米外的地方看到了小叔和刘教练的身影,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像是在争论什么,脸色并不好。游乐跑了两步,却又定住了脚,最后一咬嘴唇,钻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将身子缩到最小,鬼鬼祟祟地摸了过去。
贴近,小心而谨慎,距离十来米的时候,游乐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小叔和刘教练双双将头扭过来,一个哭笑不得,一个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游乐讪讪地笑着,搓着手从草垛子里站起了身,亮出一口白牙:“刘教练,小叔……”
刘桦被这一声“教练”喊得神情更加复杂了。
其实他并不是很讨厌游乐,甚至曾经很喜欢……只是现在,很难再喜欢。
游乐是游明杰亲手教导出来的运动员,甚至亲人,有着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带着这样有着别人标签的游乐,无论他付出多少,游乐获得的成绩,那份荣耀永远不可能有他一份。
就像每每谈起游乐,在这个名字前面永远要加上一个游明杰。
游乐之余他而言,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而且是会咬人的狼。
“乐乐,过来。”游明杰招手,按住侄子的肩膀说,“我和你教练说好了,暂时你还在他那里住校,不过以后放学要到我那边去,晚上还得回宿舍。”
游乐听得眼睛一亮,抬着头灿烂地笑开了颜,脑袋点得像捣蒜。
刘桦眉心一夹,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早操在我这边出,每个月的考核必须参加,还有……因为晚上都要去那边跟训,所以你没办法参加文化课的晚自习,自己找时间复习。”
“哦。”游乐点头,抓住游明杰的衣角仰头又看了过去,“小叔,我什么时候能进国家队和你一起?”
一边的刘桦拳头一捏,咬紧了牙根。
看吧,果然是头喂不熟的狼!
“快了……”游明杰脸上的笑意一敛,弯腰看着小侄子,本来想说的以他现在的成绩进不去了,可到底说不口,最后柔柔笑道,“有小叔在,没问题。”
“好!”游乐笑颜一展。
正午的阳光炙热而明亮,被笼罩的两个人好一副“父”慈“子”孝,和乐融融。
刘桦偏开头去,吐出了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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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的“四青”结束了,游乐参加的两个项目果然没有任何奖牌,甚至连名次都没有,直接被拦在了决赛的门槛外。
但是这不重要,在游乐看来,只要小叔可以再教自己,自己就一定可以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次站在领奖台上,让奶奶、小叔、教练,还有所有人喜欢自己。
只要成绩好了,只要成绩好,只要……莫名其妙受到的委屈就一定会消失。
游乐比赛完回到北京,暑假已经过了大半。
虽然都知道,搞运动的要想出成绩必须靠练,但是实际上也要讲究个劳逸结合,所以最后还剩下十二天的暑假,泳队就放了假。
反正比赛也结束了,孩子们也需要休息,不放假干什么?
游乐先跟着大部队回了泳队,窝在自己的床上收拾行李。
他们是六个人住的寝室,上下铺,不大的寝室里摆了四张床,有一个床空着用来放行李。
寝室里很热闹,队友们都在商量回家了怎么玩,约着哪天一起去什么地方聚会,约着去谁家打电脑,都是北京市的户口,最远也就是市郊,坐车个把小时也能到。
这时候的北京交通可没有那么堵,坐公车挺顺畅。
游乐一边把堆在床脚的臭袜子往旅行包里塞,一边立着耳朵听室友聊天,很想插话进去,可是却老是找不到机会,直到队友们定好了聚会的地点,议论声小了,游乐才吸了口气说道:“我要去国家队的游泳馆训练,你们有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