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三章合一（2 / 2）
家里除了她就是小河，根本不需要再建什么多的屋子。再后来她结婚，干脆直接带了小河一起去邵彦成的那个房子住。
现在的爸妈家变成了杂物间。
再后来干脆就借给了封阿姨他们家，让谢诚和谢壮两个小子搬到了这里面住。
所以她对于加盖房子的事儿根本没上心。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们家估计是全院唯一没有多占地盖房的人。
听了姜立南的计划，全家再也没有人反对换房子的事儿了。
趁热打铁，午一上班邵彦成就去找了王瑾。
王瑾怎么也没有想到邵彦成找她，居然是说这个。
对于她来说，这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厂里分给邵彦成的那房子有八十多个平方，而他们家这个则撑死也到五十。
虽然说起来就只多了一间屋，可每一个房间的面积都比她家的要大不少，加上阳台比她家现在住的这个，大了快有一倍了！
这样的惊喜瞬间把王瑾给砸晕了，一时间惊连话都说出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邵彦成知道如说清楚，这人轴起来肯定会跟他们换。于是干脆也将岳父昨天说出来的方案也给王瑾说了一遍。
那意思很明白，就是——
他平时要以事业为重，家里的事情可能顾及到。
他们小两口和老人住在一起，互相都方便一点儿。
而且如把那后院的房子建起来，大概也能多个十六七个平方，说起来相差也算太大。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王瑾又不是个真懂事的。
现在院里面家家户户都在商量着改建的事儿，他们家缺房缺成那样，为什么一直没动工？
还是又缺钱，缺人？
那小院，说起来厂里也是通情理，愿意让利于工人，但是改建要钱吗？
砖瓦，人工，木料……哪一样不要钱？
再有就是，盖房子除了挖地基，往运土这样的体力活要花钱找人来干，一般起房子，安门窗这些，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家里的男人自己来做。
都是机械厂的工人，人人都有一把子力气。随便呼朋唤友一番，找些工友，同事一起帮衬着，就把房子盖起来了。
可偏偏，这两样王瑾家一样也占着。
钱，她家就那么三百块，到万已，王瑾根本不敢动。毕竟她家妈妈一身病，弟妹年龄小，这钱得留着救急。
人，她和赵泉再怎么说也离婚了。他们自己关上门好，只要悄悄的，没人能说什么。可她也能让赵泉来给他们家张罗盖房子的事儿啊？！
可不让赵泉来，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难道能满厂子的找男人来帮她盖房？
就算他家赵泉答应，王瑾还怕唾沫星子淹死人呢！
所以，邵彦成这提议，王瑾一听就知道这是人家小夫妻可怜他们一家子，一次的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可这样的恩情实在是太了，王瑾只觉心口像是被什么给攥住了，憋涨的根本说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说：“邵技术员，这事我能答应。我知道你和晓菱是想照顾我们家，可这情太大了，我还了。”
一句话顿时把邵彦成给说楞了。
邵彦成一向也自诩自己想事情还是比较全面的。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王瑾居然会拒绝他的提议，一时间反倒知道要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他才问出了一句：“要，你再想想？这是晓菱的意思。”
王瑾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我知道，这肯定是晓菱的意思。麻烦你帮我回去谢谢她。就跟她说，这份情姐记下了，可这事儿不能这么办。房子能换，你们以后日子还长呢，将来有了孩子就知道这多一间房子有多要了。”
说完，她再没有多待，直接告辞而去。
只留邵彦成紧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姜晓菱从来也没有见过邵彦成吃瘪的样子，听了他的转述顿时笑到了行。
与此同时，对王瑾的尊更多了分。
吃完晚饭，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邵彦成先回去，她则去了王瑾他们家。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王瑾家串门，敲开门后第一反应是胸口猛地一滞，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那屋子对于这一家人来说实在是太小了。
虽然家里人都是爱干净的，屋子里收拾的倒也整整齐齐，可总共就两个屋，要住五口人，满眼看过去都是床……
这种感觉就真的让人有点窒息。
再加上王瑾妈应该一直在吃『药』，屋子里有那种积存多时一直无散去的『药』味儿，和饭味儿交织在一起，味道着实让人有点不好接受。
“姐，晓菱姐找你！”门的是王荫。
因为之前姜家往家里送过东西，知道姜晓菱一直在暗中帮衬着自己姐姐和姐夫，虽然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可小姑娘明显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一边对着里面大声的喊着姐姐，一边冲姜晓菱抿着嘴微微的笑。
这是姜晓菱两辈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王荫，她这才发现原来王家的姑娘个个都是美人胚子。
王瑾下乡锻炼了那么些年，皮肤也只是微微有点晒黑，看上去有一种健康的美。
而王荫则是那种标准的冷白皮，看上去清秀，文静。
笑的时候，小姑娘左边的唇角处还有一个极小，极深的酒窝，一看就特别招人喜欢。
看到她，姜晓菱心里猛地一疼，想起了弟弟之前来的那封信。
信里说，王荫是在十五岁那一年被她舅妈从家里带走的。
时家里的意思确实是要她去老家躲一躲，顺便能换个手续就换个手续，算是在老家当知青。
结到那儿没多久，她舅家儿子准备结婚的对象忽然反悔了，非要增加彩礼。家里没钱，她舅舅，舅妈就把主意打到了王荫的头上。
他们两口子以带小姑娘走亲戚为理由，把王荫骗到了山上。
然后把她卖给了人贩子，换了二百块钱。
为了怕事情暴『露』，他们愣是又让儿子用王荫的语气陆陆续续往家里写了差不多两年的信。
因为王荫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了，她本来会写的字也多，所以让表哥代写信这种事一直也没人发现有什么妥。
那时候也没个电话或者其他的联系方式，既然家里寄过去的每封信都有人回，王家上上都没有发现『毛』病。
即便王瑾中间去信问过次，问为什么知青接收的证明一直没有回来？也都被他们舅家用年龄没到，正在办理，有点麻烦等等理由搪塞过去了。
按照他们舅家的意思，是想混个一两年，然后以暴病身亡的理由把这事给彻底的蒙混过关。
毕竟要是太早的话，王瑾家要是来人闹，问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死他们解释清楚。
可王荫连续两年连过年也没回家，这让王瑾很心疼。
她以为妹妹是舍花钱，敢回。就干脆趁着忙的时候请了天假，回了一趟老家。
她一来想过去看看妹妹生活的怎么样，再来也想看看那个知青的关系怎么办起来这么难？
她去的时候没有提前打招呼，以至于她舅家完全没有防备。
这一看王瑾才知道，舅舅，舅妈竟然就这么她们全家是死人，竟然如此毫无顾忌，丧心病狂的把他们的妹妹给卖了！
以王瑾的『性』子怎么能容了这种事？
她当即就到公安局报了案，闹到了大队，闹到了公社……一直闹到了市里。
就算她舅舅一家是本地人，可王瑾的妈也是在那里土生土长的啊！
亲戚朋友全都认。
之前王荫来的时候，家里亲戚也都和她见过面，后来她见了，她舅一家用的理由是，孩子妈妈身体好，小孩儿不放心闹着要回去。
亲戚们还遗憾，说怎么走的那么急，连个招呼都不打？
王瑾不来这一趟，竟是一个人都不知道小姑娘是被她亲舅一家子给卖了！
这哪里是人干的事儿？别说天理容，就是族规也容啊！
所以王瑾要讨说的举动得到了全族的支持，没有一个人维护她舅那一家的。
如是公安机关介入了，可能都等到判刑，那一家三口都得被族里给用私刑给沉了塘。
对于这种根本不用调查的案件，公安局那边乎没用多长时间就给她舅一家全都定了罪。
那时候也没什么流程流程的，对于这种犯了众怒的人，公安机关想判的轻，乡里，公社都不会答应。
毕竟自己这地界出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家是给集体抹了黑，以后自己村，自己大队的姑娘，小伙都不好说亲。
所以王瑾舅舅即就以拐-卖『妇』女的罪名被判了死刑，立即枪毙，舅妈和表哥则被都被判了无期被送去了劳改农场。
王瑾表哥那刚娶进门的媳『妇』二话没说直接回了娘家，很快改了嫁，一个家就这么彻底没了。
这事想要瞒着家里是根本瞒住的，更何况王瑾一连续了好几回的假。
她妈妈自然全都知道。
等她回来后把这事告诉了家里，尽管说的时候还是捡能说的说，太难受的王瑾都还咽了回去。
可尽管如此，她妈妈还是当场就发了病。没过多久就因为后悔，心疼，自责而导致病情加，最后撒手人寰。
为了弟弟，妹妹背负上有一个被枪毙的舅舅这样的帽子，也为了怕万一哪一天王荫找回来了，被人知道她曾经被拐卖了，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事在王厂长的坚决要求，厂里帮王瑾一家压了去。
从头到尾也没有在厂里传。
所以，姜晓菱上辈子根本就一点儿也知道。
可事儿压去了，却不代表王家几姐弟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亲人没有找到这个事实。
往后的十年，他们一家子都活在负罪感中，至始至终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王荫。
只是却再也没有找到。
望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乖巧又好看的小女孩儿，姜晓菱只觉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仅看着这个孩子，就有说不出的后怕。
她忍住伸手在王荫的头发上抚了抚，再一次的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这姑娘十二岁了，过完年就是十三。
无论如何，在十五岁之前一定要把她的问题解决掉，绝对不能留一点后患。
这辈子再也能让悲剧重新发生！
从来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的小王荫被姜晓菱『摸』的一子就红了脸，她望着姜晓菱也好意思说话，羞涩的小脸上，笑容却变得愈发的甜了。
这时候王瑾终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一边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对着妹妹数落道：“也知道给你晓菱姐搬个凳子坐，就让人家站在门口？”
慌王荫立刻要往屋里去，被姜晓菱一把抓住。
“别搬了，我坐，我就是来和你姐说说话。”她说着，用手指了指门口，示意王瑾和她一起出去。
王瑾也知道自己家就是个说话的地方，点了点头，然后脱了围裙，跟了出去。
两个人走到了楼门口一个背风的位置，姜晓菱开门见山的对王瑾说道：“我找你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也兜圈子了，这房子咱们还是换了吧。”
王瑾连忙就想拒绝，姜晓菱冲她摆了摆手：“你也别觉跟占我们家多大便宜似的，其实就是个各取所需。
我『奶』『奶』年龄大了，妈妈身体好，这是你都知道的。我爸那工作，说出差就出差，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时间再长一点的情况也有。
虽然我们是住在一个院儿里，可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特别是我爸不在家的时候，我晚上回去随时都是提心吊胆的。
要是咱厂里提可以加盖房子的事儿，我也会想到要和你换。
可既然能加盖了，我把后院盖了，前面门栋口这儿再加一间，这样算来和我三楼的面积也错过了多少，还和我爸妈家能连在一起。
盖房子对你来说是大事，对我们家来说倒也问题大。我爸，还有邵彦成，总是能找几个来帮忙的人。
王瑾姐，咱们都是痛快人，我也跟你叽叽歪歪，绕圈子。这换房子对咱俩来说都是好事，真没谁占谁便宜一说。没准儿若干年后，还成了我占你便宜也一定。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跟我们换了，行？”
王瑾被姜晓菱说的，噎在那儿半天也没吭声。
从姜晓菱找到他们家，她就知道这姑娘是来和她说换房子的事儿的，也定了决心，怎么也能答应。
可她没想到，从出门到现在，自己一个字没说，小丫头噼里啪啦一说了这么多。而且说的坦诚实在，反倒是让王瑾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她又迟疑了一，然后才了口：“你说破天我也知道这事儿是我们家占了便宜。那什么后院，前面能加盖的房子，那都还没盖起来，都是没影的事儿！
哪里能拿没影的东西在这儿和你家现成的房子论面积？
就算是盖起来了，那花的钱，出的工，是你们家的？这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听她这么较真，姜晓菱只觉头疼无比。
她索『性』胡搅蛮缠了起来。
她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王瑾的肩头，将巴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软声软语的始哼唧：“姐，你就当帮帮我啊，我都和我爸妈说好了。我妈，我『奶』『奶』都同意了，你这样弄我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再说了，咱们是好姐妹吗？我还给你叫声姐呢！你跟我这么计较干嘛？
你要是觉占我们家便宜了，春让姐夫再把你婆婆家山上长的蘑菇给我们送来点儿。那蘑菇我们一家人都爱吃。”
看王瑾还要说话，她不讲理的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哎，你能拒绝啊！算了，也别开春了，以后每年都让姐夫给我们家送蘑菇，年年都得送，送行！这样总行了吧？这你心里舒服了吧？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我让邵彦成去找你，你们一起去厂办把调房证明给办了。说话算话，赖皮的是小狗！”
她说完，将王瑾往他们家楼栋里面一推，撒腿就跑。
似乎跑慢一点就会被王瑾给拽回去一样。
只看的王瑾又好气好笑，心里却又说出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