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祭品师尊x水怪鲛人2(1 / 2)
每年的五月十?五,就是沉水村的村民向水神献上祭品的时候。
阿珠的家人大概是心怀愧疚,这几天一直把?季沉歌好吃好喝的供着?,唯独不见阿珠本人。
可惜季沉歌不肯接受阿珠家人的投喂,他们观察了?季沉歌两天,发现人不吃不喝好像也没?什么事,就不再强求。
那口腥甜的鱼汤对季沉歌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吃一口阿珠家的东西了?。
不过这两天,季沉歌倒是得?知了?更多关于?鲛人族的事情?。
鲛人擅长幻术,听说住在海里的鲛人会用歌声蛊惑出海的渔夫,渔夫们在幻境里跟貌若天仙的女子相遇,跟随着?她们前往海中的宫殿,再不归家。
故事很美,然而?事实上,发出美貌歌声的鲛人其实很有可能?是些青面獠牙的雄性鲛人,他们用幻术把?人骗进海里,淹死之后再拆吃入腹,连块骨头都不剩下。
沉水村附近的河里,也居住着?这样一群鲛人。
百年前,鲛人成群结队的游到这条沉水河,用歌声阻止了?洪水,被欣喜若狂的村民们奉为神明。
之后不久,沉水河附近的十?几个村落就都成了?鲛人的地盘。
他们不得?不向鲛人献上村中的孩子,村长们碰头商量一番,最终商量出了?现在的结果?——每个村子轮流上供美人,一个村子需要连续上供三年,每年献一个,也就是三个人。
三年之后,再轮到下一个村子出人。
而?阿珠,就是沉水村要献上的最后一个美人。
这一次之后,沉水村就会得?到将近四十?年的平静安宁,所?以无论如何村民们都不希望事情?再生变故。
这一天一大早,阿珠的父亲和兄弟就打?开了?季沉歌的屋子。
破旧的、四面漏风的屋子里,一个白衣男人盘膝而?坐。听见他们闯进来的动静,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瞥向门口。
他的双眸黯淡的没?有一丝亮光,却眉目如画,气度从容,只?单单坐在那里,便朗朗如日月入怀。
季沉歌开口询问道:“时间到了??”
站在他的面前,阿珠的家人们不自觉地就矮了?一截。
他们心虚的低下头,“……是,到时间了?。”
季沉歌眼前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经?过两天的修养,他的身体能?勉强动一动了?,只?是眼睛却没?有任何好转。
失去视力与神识之后,季沉歌的确敏锐许多,他察觉到阿珠的家人似乎有事要说,于?是主动开口道:“有什么事,便快些说了?吧。”
他来到修□□,重新穿上广袖长袍,便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重雪宫掌门人的日子,恰好符合天书门掌门、主角师尊这个人设,入戏飞快。
阿珠父亲嗫嚅一阵,老?脸发烫,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开口道:“我……带了?嫁衣,麻烦道长换上。”
季沉歌心想?,没?料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穿一次嫁衣……当年和邵玦圆房的时候,他们也只?是随便在外面披了?一层大红外衣而?已。
他淡定的点点头,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那就替我披上罢。”
他现在看不见东西,体力也差,能?爬起来打?坐几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便心安理得?的指挥起人来。
阿珠的父亲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赶紧指挥儿子们给他换上合身的嫁衣,又道:“一会儿出去的时候,麻烦道长坐进轿子里,免得?让村里的人看见……”
季沉歌自然点头应允。
他这样好说话,让他们愧疚之余又有些疑惑,但此情?此景,说些“为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又显得?矫情?。
推人进火坑的是他们,说对不起的还是他们,想?想?就觉得?可笑。
可为了?小女儿,刘雨还是咬咬牙,决定昧着?良心当这一回恶人!
他让儿子们扶起季沉歌,把?人扶出屋子,就听季沉歌问道:“之后,阿珠会怎么样?”
刘雨一愣,随后道:“我……我打?算把?她许给张家的儿子,他喜欢我闺女很久了?,以前我嫌他穷,不肯嫁女儿。可今日之后,除了?他,怕是没?人愿意娶我家阿珠了?。”
季沉歌点了?点头。
他走出阿珠家的院门,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涌过来好些人。
一个悍妇指着?季沉歌大骂:
“看看!看看!他们家果?然找了?个道士!这是要害死我们全村的人啊!”
阿珠的母亲急了?,“陈家的,你瞎说什么呢?!”
陈母怒气冲冲地吼,“我瞎说?我哪里瞎说了??大伙儿们自己看看,这个男人,他是刘家的人吗?他是阿珠吗?这分明是舍不得?自己家的女儿,临时请了?个道士回来,存心要惹怒水神!”
村长也颤巍巍地劝道:“你们糊涂了?啊。咱们村也不是没?请过高人来帮忙,哪一回不是无功而?返,反倒还惹得?水神老?爷大怒!这位道长,您快回去吧,您惹不起水神啊!”
季沉歌心道自己果?然是入戏太深,因为太贴合原著师尊的形象,披着?身红嫁衣也能?被看出来高人本质,堵在了?阿珠家门口。
阿珠的母亲急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好说话的替死鬼,被这陈家的老?娘们儿一搅和,不是又得?把?她家阿珠推到风尖浪口了??
于?是她激情?对喷道:“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其实还不是想?让我们家阿珠去死?陈家的,我知道你女儿死了?,所?以你也不想?让我家的女儿好过!”
悍妇眼睛都红了?。
“你——你——!你无理取闹!”她一屁股坐在轿子前,打?定了?主意一闹到底,“阿珠不出来,我就一直躺在这儿,直到阿珠自己上轿子为止!”
“你——!”
阿珠母亲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撕扯悍妇的头发,场面顿时乱成一团,陈家人和刘家人互相破口大骂,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了?。
季沉歌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现场的混乱,女人们的唾骂和尖叫更是刺得?他耳膜疼。
他侧过头,在阿珠父亲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阿珠父亲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没?一会儿,刘家的男人们强势的走上前,把?两个撕打?在一起的女人强行拉起,拖行着?丢进了?刘家的仓库,又把?几个带头闹事的陈家人也一起关了?起来,最后当啷一声把?门锁上。
阿珠父亲气沉丹田:“——还有谁?!”
他态度强硬,本来跃跃欲试地想?要闹事的人顿时不吭声了?,来劝架的村长长叹一口气。
“刘雨,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村只?差最后一个祭品,只?要献上阿珠,就会有几十?年的安宁!”
刘雨眉头抽动,却没?有接茬。
村长还要再劝,被季沉歌抬手?止住,“在下并不是来除妖的。”
村长一愣。
季沉歌转头对身边的年轻人们说:“走吧。”
刘家的年轻小子们被季沉歌镇定的模样镇住,老?老?实实扶着?他上了?轿子,村长颤巍巍的跟上来,扒着?轿子问:“这位道长,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沉歌露出一个很轻很轻的笑来,“若我说,我是想?以身饲魔,村长信么?”
村长彻底傻了?。
在一片寂静中,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扛着?轿子,飞快地往祭台的方向走。
……
简陋的祭台上,有两个披着?彩衣的女人在跳舞,一边跳一边念念有词。
祭台之下,有拉二胡的,有吹唢呐的,居然还有一个现场磨刀杀猪的。
手?起刀落,新鲜的猪头随着?四溅的鲜血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