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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李氏适时打破了沉默:“颜清是男子,自是不该贪嘴,欢欢年纪还小,吃多些点心也无妨,饿瘦了倒让娘亲担忧心疼。”
女子重才貌,以颜欢昔日的饭量来说,显然和貌之一字扯不上关系。
但在父母眼中,儿女是贪吃了些,却不过分,圆乎乎的脸蛋多喜庆可爱啊。
不但自己觉得,还不许别人嫌弃自家的心肝宝贝,就连府上公认最严肃的颜学士也不能例外。早有先例,往日最为受宠的罗姨娘上回邀了颜木到她院里赏花,颜欢闹着要跟爹爹一起去,他二话不说便允了。
见老爷赏花都带着小姐,罗姨娘面上笑脸依旧,但内心已将不识趣的颜欢吊起来骂了一百遍。
到底年轻气盛,便没忍住打趣颜欢欢,不过提了一个胖字,颜木立刻拉下脸,斥她言语无状,妄想僭越管教嫡小姐,愚昧之极。
李氏自小学习三从四德,从不争风吃醋,罗姨娘虽要在她跟前做低伏小,可也没被这般下过脸,眼泪登时就冒了出来,颜木却拂袖而去,倒是五岁的颜欢,还恋恋不舍地将点心盒里的枣糕多藏了三块在袖间,才迈着小短腿跟着爹爹离开。
自此,府上便无一人再提颜欢的体形问题。
李氏更是觉得胖些好,胖些天家看不上眼,便能自行婚配,自家又非真正的世家大族,以欢欢天真烂漫的性子,别说是进皇宫了,就是许给皇子当妾,都怕她吃亏受冷落。
然而现在的颜欢欢却是一心要进宫当个媚上惑主的妖艳贱货……不行,这话不够古风,应当说红颜祸水。她矫正了自己的脑补,笑道:“娘亲,我再这么吃下去,怕是要胖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说罢,还想挤眉弄眼地卖个萌,但想想实在太羞耻,就作一本正经状:“欢欢要像娘亲那么好看!”
李氏倒是好哄,闻言便笑了,雪白耳珠上的翡翠滴珠耳环便跟着一晃一晃的,像一抹流动的绿水。她伸手捏了捏女儿绵软脸蛋:“就你嘴甜,形容也夸张,这不眼睛还在么?娘亲半点不觉欢欢胖,还觉得欢欢这模样,可爱极了,比娘亲还要好看些许。”
说罢,脸色一肃:“可是有人在你身边说些什么了?”
她虽贤惠,儿女却是逆鳞,尤其是养在身边的颜欢,更是心尖上的珍宝。
颜欢欢笑道:“以往只觉得美食可囗,今日却更向往娘亲的才貌,爹爹的学识,只是学不来爹爹,只能跟着大哥学了,”说罢,偏头看向颜清:“大哥可会介意?”
“妹妹有向学之心,我身为兄长,自该多加照拂,何来介意一说。”
颜清垂眸负手,不过亲人之间的闲谈,也标准得像在族学里与先生对话。
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李氏暗忖女儿长大懂事了,女子爱美乃天性,换她幼时,别说多吃两次点心了,晒一刻钟的太阳都要丫鬟打伞。想到这里,女儿的举动也尚算合理,脸色便缓了下来:“欢欢年幼,颜清你别用族学的规矩拘了她的性子,欢欢,便是你想找大哥,也莫要打扰了他的正事,可知道了?”
“欢欢知道了。”
颜欢欢认真点头一一实际上她也不打算找颜清玩,只是寻个籍囗而已,要说打发时间的伴儿,她房里的丫鬟个个模样清秀不说,还特别听话,哪个不比这木头强?对李氏的话,也遵从了‘意见接受,态度如旧’的熊孩子原则。
芯子都二十岁了,偶尔装装还好,整天卖萌,自己都受不了。
然而颜欢欢没料到,自己这么随囗一说,颜清却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