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个白月光(2 / 2)
说着把外套递给他,让他穿上。
顾宣乖乖穿上衣服,站在那里,等着顾父批评。可顾父什么都没说,只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顾父一贯的作风,有事回家关门再说,在外面要给孩子就面子。
这一声叹息,重重砸在顾宣心头,让他心尖跟着颤了几颤。
顾父身后的墙上,竖着两把黑伞,他撑开一把伞,款步走到顾宣身边,把伞交到他手中,又替他将外套纽扣扣上,才返回去,打开另一把伞,牵着顾母的手,走进雨中。
从他小时候记事起,父亲就是寡言的人,他很怕顾父。顾父沉着脸的时候,在幼小的顾宣心里,就跟可怕的“老虎”一样。
可在刚才顾父给他系扣子时,他看到了父亲鬓角的白发跟脸上的深浅不一的皱纹。
他才恍然惊觉,原来父亲老了啊。
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酸涩情绪,在心中扩散开来,原来他无所不能的父亲,也会有老的一天啊。
“宣宣,回家了。”
停在雨中的父母,见他没有跟上来,齐声喊道。
“这就来。”
咽下到嘴边的哽咽,顾宣应了声,撑着伞走进雨里。
回家路上,雨越下越大,冷风裹挟着紧密的雨滴,滴落在车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雨声很大,遮住了车里诡异的气氛。
坐在后座的顾宣紧了紧外套,手指紧紧握着,为即将到来的“审判”,忐忑不安。
他打定主意,不关父母如何劝说,他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将手放到肚子上,感受着还未成形的孩子,他不禁会心一笑。
到家后,顾母就直奔厨房,煮了姜茶,生怕顾宣感冒了。
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下肚,顾宣感觉从胃里冒出一股火,直冲大脑。
顾父神色淡淡,喝了口姜茶,语气不明道:“这个孩子,留不得。”
“怎么留不得,爸,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留下他。”顾宣反驳。
“留下他?”顾父毫不客气地说,“你未婚先孕,要是被你爷爷知道,非得把你爷爷气昏不可。再者说,你有能力养活他吗?”
“怎么没有,我能照顾好他!”顾宣手指扣着沙发,语气不足地反驳。
顾父似是料定他会这么说,也没急着反驳,而是给他举了个例子。
“孩子生下来你要照顾,要给他换尿布喂奶,夜里哭了还要起来哄,还要教他走路、说话。孩子大了要上幼儿园,你要明白顾宣,幼儿园里小朋友很多,小朋友嘴里一句不经意的‘你妈妈呢,我怎么没见过你妈妈’会给孩子造成什么影响吗?”顾父明显看到顾宣表情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顾宣,养孩子不是一句话的事,他以后的人生,有很多事情你得替他想好。”
“你,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了吗?”
这一句话直击顾宣心口,他确实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这孩子完全是个意外。
可要说打掉,他是一万个不同意。打定主意后,顾宣神色认真,看着顾父肯定道:“虽然我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可我也不想放弃他,我会努力做一名合格的父亲!”
顾父很欣慰地看着儿子,他觉得儿子长大了,可下一秒他就收敛起赞扬,质问顾宣,“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顾宣手蓦然抓紧,他低垂眼眸避开顾父眼里的探究,摇头道:“不知道。”
顾父被他的回答气的直哼哼,“不知道?哪这孩子怎么来的?”
顾父声音明显加大,顾宣缩了缩脖子,顾母见不得儿子受委屈,但她这次站在顾父这边,“宣宣,别怕。说出来妈给你做主。”
要是你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傅峥的皮。
“我真的不知道,我那天喝醉了。”顾宣叹了口气,故作可怜般地说道。
顾父重重拍了下茶几,吓得顾宣一个激灵。顾母拍了顾父一下,示意他收敛些。
夫妻俩又问了几句,均被顾宣以”不知道”“记不清了”给挡回去。
顾母体谅儿子怀孕,让他回屋休息。
夫妻俩回到房间,顾母忧心忡忡道!“老顾,这事该怎么办呢?”
顾父也愁,“唉,宣宣执意要留下,我们也不能硬逼他打掉。”
“也不知道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顾母也叹气。
“他不肯说,咱们上哪去猜去,”顾父安慰顾母,“行了,赶紧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唉,你说要是你大哥他们知道了宣宣怀孕,又该看咱们笑话了,”顾母幽幽说,“我倒是不怕,就是怕宣宣被人欺负,一想到这个,我就心里难受。”
“别想那么多,有咱们在,谁也欺负不了咱儿子,快睡吧。”顾父轻声哄着顾母。
顾母躺下许久都没睡意,突然她眼皮一跳,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成形。
她随即安慰自己,不会的,宣宣才回国半个多月,没可能是他。
顾母忧心忡忡,思来想去,到大半夜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