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迷醉(1 / 2)
躁*动停止的时候,洗手间里还剩喘*气的余温。
“帮我把裙子拉上。”葛苇说。
顾晓池伸手,手指滚烫,碰到拉链金属的时候,觉得一片冰凉。
“还痒么??”顾晓池问。
问葛苇腰上过敏的那一片。
葛苇又笑。
拉起顾晓池的手,想隔着?裙子挠挠。
顾晓池躲了一下:“别,没洗手。”
葛苇狂笑:“你还挺珍惜你的劳动成果。”
顾晓池转身,拧开水龙头。
水哗啦啦的冲在滚烫的手指上,也是凉的。
顾晓池洗完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还算镇定,可耳朵根红了一大片。
葛苇靠在盥洗台上,镜子里印出来的是她一个背影。
浓密的黑发,红裙,腰那么?细,盈盈一握。
她低下头,在给自己点?一支烟。
抽了一口,薄荷味的烟雾弥散开来。
又递给顾晓池。
顾晓池接过,低头,烟嘴上还有葛苇漆光口红的印子。
她也抽一口,好像有刚才葛苇吻的味道。
两人一起出去了。
发型师走?过来问:“苇姐衣服没问题吧?”
万一要换衣服的话,她就得想想新发型怎么?配了。
顾晓池有点?心虚:“没问题。”
两人快速的分开。
葛苇重新走?到陈导身边,看?着?监视器,对?着?刚才那场戏的回放,在商量下一场戏的调度。
葛苇演起戏来很投入,在现场经常有灵光一闪的瞬间,陈导很尊重她。
顾晓池在另一个角落,整理着?其他的戏服。
一直到晚上收工。
顾晓池和葛苇一起走?出片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秋天的夜,已经很凉了。
葛苇套着?一件针织外套,走?在顾晓池的前面一点?,手拢在长长的袖子里,指尖垂着?。
顾晓池看?她的手,看?了很久。
葛苇的指尖,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晃动。
像风里刚长出的嫩茅草,柔柔的,柔软又脆弱。
顾晓池快走?两步。
轻轻握住葛苇的指尖。
葛苇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两人沉默的往停车场走?。
顾晓池一直握着?葛苇的手,捏着?她指尖的一点?点?。
这是她难得的主动。
葛苇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顾晓池明天就不再来片场的这件事,谁都没有再提起。
第二?天,顾晓池上完课后,还是如期现身。
葛苇叫她:“晓池,过来帮个忙。”
顾晓池走?过去:“衣服怎么?了么??”
葛苇摇头。
悄悄把什么?东西,塞到顾晓池掌心里。
然后走?开了,走?到镜头里面去就位。
顾晓池留在原地,低头,摊开的掌心里,是一块巧克力。
葛苇走?开之前,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一块,悄悄吃,别让别人看?见。”
跟宠小孩儿似的。
也不知?这块巧克力,她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也不用偷偷吃,片场人人都忙,顾晓池就站在监视器外,一边看?着?葛苇拍戏,一边剥开巧克力来吃,也没人注意?到她。
巧克力包装纸外包着?一层塑料,在灯光下泛七彩光泽的那种,揉皱成一团时噼里啪啦很响,顾晓池怕影响现场收音,索性折了两折,塞进口袋里。
她望着?镜头下的葛苇,脸在发光。
葛苇对?着?镜头眨眨眼,连睫毛尖都是戏。微微颤着?,演绎着?浮夸外面下的一颗真心。
顾晓池含着?巧克力,等巧克力在口中慢慢融化。
刚开始很苦,苦里又泛起很多的甜。等到人习惯那种甜味的时候,淡淡的苦味却又涌了上来。
很淡,但又不能忽略的那种。
接着?顾晓池一愣。
一股浓郁的酒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原来这巧克力,是酒心的。
刚才包装纸上的字母,顾晓池只看?了一眼,好像是俄文。现在吃到巧克力里面的酒心,觉得酒还挺烈,在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霸占舌头,有点?麻麻的。
镜头下的葛苇,唱完了歌,摸出一支烟来抽。
有客人上来搭话:“美女,走?不走??”
葛苇含着?烟,笑了一下:“钱带够了么?你?”笑容里有很多的不屑。
“卡。”陈导喊。
这场戏又过了。一条过。
但是葛苇自己不满意?,她跟陈导说:“再试一条行么??我先看?看?监视器。”
她往镜头外面走?,路过顾晓池的身边。
小手指勾起来,在顾晓池的小指上一勾,又很快的松开。
好像她只是为?了躲开地上铺满的电缆,不经意?路过顾晓池的身边,轻巧的飘过,没有任何小动作。
可顾晓池手指上的余温还在,好像还沾了一点?点?葛苇身上的香水。
葛苇为?了入戏,每天拍戏的时候都用片中歌女用的那款香水,劣质,便宜,让剧务特意?去什么?小商品市场买来的。
浓郁到呛鼻的味道,意?外的持久,随便在什么?地方一蹭,都会留下味道。
顾晓池的嘴里,巧克力里酒心的味道也还在。
她望着?监视器后的葛苇。
陈导坐着?,葛苇站着?,弯腰在看?监视器。
顾晓池忽然发现,现在葛苇自己要求NG的次数,明显变多了很多。
葛苇双手撑在膝盖上,裙子本来就短,此时翘起来,雪白的大腿露出来。
顾晓池走?过去,不露声色把一件衬衫围在葛苇腰上。
“下一场戏要用的衬衫,您先看?看?。”她这么?交待一句,又很快退开。
葛苇头都没抬,却乖乖用手摁着?那件衬衫,遮住裙底的一片*光。
她还在跟陈导一起看?监视器,顾晓池退回原处,远远望着?葛苇的背影。
她觉得葛苇就像酒,此时弥漫在她舌尖的那种。
让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让她想一个人占有,在醉意?里心甘情愿的沦陷。
周骊筠很隐晦的劝过她:“晓池,最近该好好练一下基本功。”
其实?顾晓池很清楚,自己最近在画技上是有些退步的。
画家怎么?会不了解自己手里的笔呢?顾晓池知?道,她的时间没有花在练习上,所以手里的笔无比诚实?。
所以跟周骊筠约好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去周骊筠的工作室画画。
一边沉沦在葛苇身边的时光里,一边疑惑着?自己未来的路。
顾晓池觉得自己也还没有想的太?清楚。
******
这天收工早,葛苇说有点?饿,想让顾晓池回家给她做蔬菜汤吃。
菜都买好了,韩菁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一个应酬。
为?的都是俞导那部新电影。
葛苇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顺手从餐桌上,抽了一张抽纸,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把嘴上的漆光口红擦了。
又摸了一支自己包里的口红,对?着?前置摄像头,随便一擦。
顾晓池看?着?葛苇擦口红。
人美到一定程度的话,去当美妆博主是肯定火不了的,因为?化妆根本没什么?技巧,很随便,就已足够好看?。
葛苇用的那只口红,哑光的,但很艳丽,顾晓池好像听葛苇说过很喜欢那支口红,色号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是叫“小野莓”。
擦上去真是这样,像熟透的果实?,长在野外,带着?野性。
葛苇匆匆在顾晓池脸上亲了一下:“我走?了,别等我睡觉。”
怕影响顾晓池第二?天上课。
关?上门走?了,“砰”的一声。
屋子里恢复了寂静,静到吓人的那种。
顾晓池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她绕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刚才被葛苇亲过的地方,好像没留下什么?口红印子,还是白白的一片。
那种哑光的口红,不像漆光,容易沾染。
顾晓池又绕回厨房里。
刚才买回来的青菜,泡在水池里,青翠欲滴。这是顾晓池选了很久的,难得这么?晚了,还能保持新鲜。
不过等葛苇回来的时候,应该也就不新鲜了。
而且那么?晚,葛苇应该也不会再吃东西了,不然第二?天脸肿,影响上镜。
顾晓池把装着?青菜的沥水盆拿起来,把水甩干,又把青菜倒进垃圾桶里。
水珠还挂在青菜的叶子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像眼泪。
顾晓池本来想去画画,又觉得静不下心。
索性走?到卧室里,靠在沙发上看?书,《油画的光与色》,很容易看?进去的那种。
坐的久了,姿势就有点?僵。顾晓池本来重心左胯上,后来换了个姿势,把重心换到右胯上。
牛仔裤的口袋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顾晓池伸手去摸,才发现是白天在片场时,塞到口袋里的那张包装纸。
包酒心巧克力的那张。
皱巴巴的,很硬的材质,在卧室的灯光下,也泛着?七彩的光。
拿到鼻端闻了一下,还残留着?巧克力的香气,还有一点?点?酒的味道。
葛苇像酒。
不知?葛苇现在在饭局上,会不会在喝酒。
顾晓池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的。
她把那张皱巴巴的包装纸,放在膝上的书上,展平。
灵巧的手指折叠起来。
很快,就折成了一只千纸鹤。
一手拽着?头,一手拽着?尾,轻轻一拉,翅膀就会动。
顾晓池把千纸鹤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看?手里的书。
房间里一天没开窗,有点?闷,顾晓池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书看?的久了,头就有点?昏沉沉的。
屋子里又太?过安静。
顾晓池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朋友。”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挣扎着?动了一下,没动得了,因为?身上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