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 / 2)
撷阳阁
玄衣男子站在一角,高高在上地眺望着远处山林。
“父王。”
听闻身后有人唤他,江廓微微侧过头,刀削的俊脸五官深邃。幽暗的深棕色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远方。
“淮儿,你来了。”声音很低沉。
“父王,恕儿臣斗胆。仙魔大会明日才举行,您为何这几日时常来撷阳阁?这儿离迷石林近,又高居山岭,待久了对身体有损,还是赶紧回王宫吧。”
“无事。”江廓淡然地转过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孤王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江淮恭敬道:“都查好了。魔族共派出五人,同行的还有一位女子。儿臣虽是未见过魔尊,不过她的容貌和画像上有七分像。”
江廓眼瞳骤缩:“那便是她。她们如今身在何处?”
“四弟将她们安置在云间馆了。”
“江雅书?”
江廓声音一沉,“淮儿,你如今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江淮答道:“儿臣愚钝,目前只达到金丹期五层。”
“嗯。此次大会,你不用参加了,让他去。”
江淮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只是四弟刚刚渡过固丹期,若是在迷石林遇上什么猛兽,恐怕难保自身!父王您还是让儿臣去吧。儿臣定不负您的重望。”
“孤王说让谁去,谁就去。你想反驳吗?”
“儿臣不敢。”
待江淮退下,江廓独自一人站了许久,终是对着空气缓缓道:“裳儿,我终于要见到你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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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凉风习习,云间馆内气氛异常紧张。
一袭红衣如同浴火凤凰。
女子脸上洋溢着张扬,她举起一杯酒,凤眸冷冷扫向玄衡:“方才你说这些都是小人用的东西?”
无心出口怼道:“是又如何。”
“呵,最近魔族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比不过人族便说出这样恶心的话来,有本事在这耍嘴皮子,倒不如拿出点真本事。”
无心怒骂:“你这臭丫头说谁恶心呢?”
说着便要上前同她对峙,茕虸连忙拉住他,劝道:“无心,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红衣女子跳下靠椅,抱住手臂悠闲地朝几人走来。
“你们都是来参加仙魔大会的吧,啧,瞧瞧你们,身上散着魔族低|贱的味道。”
她身旁的侍从偷笑:“怪不得刚刚就闻见一股子骚|臭味儿,我还以为是云间馆里来了要饭的呢。”
“呦呵!”茕虸挑起眉,皮笑肉不笑地将眼睛眯成月牙状:“你说谁低贱呢。老娘当年闯荡江湖时,你这毛娃娃它娘的还不知道在哪个襁褓里嚎啕大哭!”
“喂,你别激动啊。”这回换无心拉着茕虸了,“刚刚你不是说不要轻举妄动吗,怎么自己反而激动起来了。”
“你给老娘滚开!”
裴林晚看着无心的身体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穿透四五张桌子,“啪嗒”一声重重嵌进墙壁。木桌碎成稀巴烂,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
淡定地抿了口茶,裴林晚朝身旁的小龙问:“小家伙,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阮南姝歪头想了会儿:“前几年茕虸姐姐还是很温柔的,自从与那位仙君分开后,脾气便日渐暴躁了。是了,听说前几年有小门小派来找她事,茕虸姐姐一生气,便灭了整个门派,直到现在,那片山还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裴林晚听得胆战心惊,啧了两声:“谈恋爱可真危险。”
“是啊。”阮南姝抬起头,两眼闪烁着亮光:“姐姐可别扔下我,可能以后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哦。”
小家伙,变成茕虸。
不可能不可能。
裴林晚看着眼前纯真无邪的小姑娘,迅速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么一个三好女主治愈小天使,绝对不可能。
“茶凉了。”阮南姝试了试茶杯余温,鹿眸搜寻着茶壶,“姐姐稍等,我给你倒茶。”说罢单手拎起茶壶,拿过杯子往里倒。
裴林晚道:“慢点,别烫着手。”
“嘶——”刚说着,滚烫的水珠便迸溅到了阮南姝手背上,白嫩的肌肤烫出一大块红印。阮南姝咬住下唇,没吭气儿。鹿眸红通通的,想也知道有多痛。
裴林晚急忙去拿沾了凉水的绢布覆在手背上,语气又急又心疼:“疼吗?”
“姐姐,姝儿不痛。”阮南姝瘪起嘴,她垂下头,掩去眸中神色,仍是嘴硬道:“一点都不痛,真的。”
裴林晚小心翼翼地过了几遍冰水,才见红痕有所好转。拉过她的手腕,已经看见女子眼眶里强忍着的泪珠。
“你跟我说实话。”
“唔……”阮南姝这才趴在她的肩膀,委委屈屈地蹭蹭她的肩窝,小声地说:“姐姐吹吹,姝儿就不疼了。”
怎,怎么这么乖呢!
裴林晚邪恶地想:什么时候她愈哭她愈兴奋,只有……
“呸,我是正经人。”裴林晚揉揉她的脑袋,轻柔地抚慰着。
812道:【呵,正经人,正经人谁搞小龙呀?】
去去去。
卫文闷声坐着,见了二人的互动,盯着酒杯的细眸微眯起:“裴林晚,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茕虸掌心幻化出九琼戟,怒吼:“比不比的过,试试便知。”
红衣女子恍若未闻,唇角抿起一个‘我一点儿也看不起你’的笑,更激起了茕虸的怒火。
周围人退出几米远,大抵猜到茕虸惹不起,纷纷躲到桌后观察情况。
无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骂了句泼妇,手指扶着柱子才没倒下。
裴林晚决心救救场,起身道:“茕虸姐姐,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冷静!她都那么骂咱们了,还能冷静吗!”
“茕虸姐姐。”见阮南姝朝她摇摇头。茕虸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各位,稍安勿躁。”昨日的领路少年淡然看着这一切,走来,臂弯抱着算盘,黑着脸走到无心跟前,拨了两拨,朝他伸出手。
无心擦着脸上的伤,不解地问:“干嘛?”
“毁坏五张桌,一面镶玉圆扇,六瓶桂花酿,十四个酒杯。共五百两银。您看你是用银票呢,还是用金叶子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