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我会算命（2 / 2）
曲风歌一时想不到戎狄有什么诡计，不得已，只好在跟阿澜有关系的众人身上打了监控标记，一旦阿澜冒头，他?立刻便会知?道。阿澜缓缓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周围一片森然?。他?旁边，一个男子西装革履，姿容绝色却面如白纸，殷红的唇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尤为瘆人。
“你……你是林渊的人？”阿澜大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抓住的，连连后退。
“你恨么？”那男子声音极低，缥缈恍惚，带着?蛊惑和引诱。
阿澜今天所有的事都功亏一篑，又怎么会不恨，他?大声对着?男人嘶吼：“我恨！我恨林渊！我跟他?一起?进荣耀堂，他?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他?能当堂主？他?坐上副堂主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只要他?死了，这位置就是我的！他?连毒都不敢卖，把?荣耀堂当保安堂卖中草药，荣耀堂迟早毁在他?手?里！我恨……”
“知?道了……”那男子殷红的唇微微翘了翘，“记住你的恨意，我会帮你。”
“你……你是谁？”阿澜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墓地。而那男子周围，影影绰绰竟然?出现几?个鬼影。
阿澜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他?两腿不自觉发抖，心头一跳，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要尊称您什么？”
男子幽幽笑了两声，似乎满意于他?的臣服，低声道：“戎狄。”
“戎先生，若是能让林渊死，我阿澜这条命都是你的。”阿澜垂首，他?不知?道他?对面站的戎狄是什么人，甚至是不是人，可是他?直觉他?必须顺从戎狄，否则，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他?死不要紧，可是林渊那狗杂种还活着?！
“你不会死，你会如愿。”戎狄说完，阿澜便看到有两人从他?旁边跪着?退出来。那两人腿上胳膊上似乎骨折过，肢体诡异地弯曲着?，布满烂疮，溃烂的地方，泛着?黄褐色的脓汁，隐隐发臭令人作呕。
不，不是人，因为阿澜在昏暗的灯光下，并没有看到二人的影子。
“卑鄙和下贱会跟着?你，保护你。我要你做的事，他?们?会告诉你。”戎狄声音更叫缥缈，下一刻，阿澜就看到他?生生从眼前消失。
卑鄙……下贱……这是这两人的名字？阿澜有些?震惊。可是他?心里的恐惧和恶心并不敢表露出来，而是恭恭敬敬道：“卑先生，下先生。麻烦你们?了。”
卑鄙和下贱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对他?点了点头。阿澜以为二人不爱说话，可直到卑鄙张嘴，用气声告诉他?让他?跟着?，他?才看到，卑鄙嘴里竟然?没有舌头！
阿澜惊恐地握紧拳头，可是心头却异常兴奋。这些?都不是人，他?们?是鬼！他?们?一定?能帮自己报仇，要了林渊的狗命！
地府长生殿里，戎狄正细细摸着?手?里的万魂鼎。他?神色模糊，一双眼睛看不出情绪。
“戎绮，哥哥会找到你的……”戎狄殷红的唇张了张，又割开手?腕，滴了鬼血进去?。
万魂鼎收万魂，可是魂魄如果没有鬼血养着?，吸不到阴气便会像在阳间一样慢慢溃散。戎狄为了攒万魂，每日必须用鬼血养着?他?们?。而且，为了能在九狱九泉幻化出最完美的戎绮，他?不用他?人鬼血，只用自己的。他?灵力高强，慢慢的，这万魂鼎隐隐出现紫色流光，近听，还有万鬼的哀嚎声，十分恐怖。
一旁的鬼奴听着?万魂鼎中的鬼叫声，不禁瑟瑟发抖，心下一慌，磕到了桌角。
“怎么？害怕？”戎狄轻轻笑了笑，“无耻，你觉得卑鄙和下贱，是不是比你幸运一点，可以暂时离我远一点。”
名叫“无耻”的鬼奴赶紧下跪，砰砰地磕头。
戎狄看着?跪在地上的鬼奴，不禁又想起?了他?成为鬼族之前的事。
那时，他?还是山里的搜救队长。
百年难遇的山洪导致隔壁的村子被淹没。报道说山洪还可能随时爆发，让小棠村里的人赶紧转移。可是搜救活动并不能终止，戎狄作为搜救队长，顾不上安顿家里，便又要匆匆赶去?救援。
“哥哥，你小心点。”戎绮担心地帮戎狄整理?了一下衣服。
“放心，哥还等?着?看你出嫁，不会有事。”戎狄笑着?对戎绮摆手?。
搜救活动进行到第三天，戎狄这边终于快要结束的时候，小棠村出事了。山洪淹没了小棠村，冲毁庄稼、压塌房屋。
戎狄在山上知?道了消息，把?救援活动安排好立刻赶回了小棠村。他?发了疯一般要救戎绮，才发现戎绮被压在大石头下面早已断气。
戎狄含泪继续搜救，终于救出了村里大部分的人，可他?再回去?找戎绮的时候，戎绮却早已凉透。
戎狄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中，直到某一天，他?听到村里三个人庆幸的交头接耳：
“幸好先把?戎绮弄死了，不然?她哥又怎么会先救我爹娘。”
“就是，人都是自私的，你没看他?回来的时候那疯样，但凡戎绮有一点希望活着?，他?都会先救戎绮。”
“那可不，幸好我们?几?个聪明。不然?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得死。要我说，村里还得给我们?发点奖金。”
“可算了吧，这要是让戎狄知?道还不疯了。”
……
后面的事，戎狄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杀光了小棠村的所有人，将那三个村民的手?和腿打折了，而且拔了他?们?的舌头。然?后在妹妹的坟前痛苦自杀。
戎狄死后，自愿放弃轮回，进鬼道焚烧灵魂，最终成了鬼族。他?发了狠一般，从最低级的鬼使?一级一级往上爬，最终做到了大长老。
他?拘了三个村民的魂魄，断了他?们?的轮回路，逼他?们?成了自己的鬼奴，命名为卑鄙、无耻、下贱。可是，他?找遍了所有轮回，都找不到妹妹戎绮到底去?了哪里。
人道没有，鬼道没有，甚至连畜生道他?都进过，可是也没有。
他?的妹妹，忽然?间消失了。
戎狄慢慢回神，一脚踢开无耻，从他?旁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