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2 / 2)
女孩朝纸飞机顶端哈一口气,用力飞了出去。
纸飞机飞着飞着,慢慢散开,从一架纸飞机慢慢变成一张浸湿血液的冥钞。就在它完全散架的前几秒,它落在了一个回头看了一眼的村民脸上。
而?后,它就跟贴了强力胶似的,死死地贴在村民脸上。
那个村民被捂住了口鼻,湿漉漉的,浓郁血腥味儿直往鼻腔里?钻。他想把纸张撕开,想把它抠破,但那张纸不知是什么做的,无论他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小李!你怎么了!”一旁的人震惊不已,待小李转过头,立刻被吓了一大跳。
“鬼!”
要帮他的村民大叫着往前跑,很快,小李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不是鬼……帮我?!帮我啊!”
小李很想开口,但他说不出话来,不论怎么撕,那张纸都牢牢地贴在脸上,窒息的痛苦已经令他有些头脑发涨。他忽然想起自己兜里?还有一串钥匙,连忙掏出来往自己脸上划。
钥匙尖端很有用,一下就划开了一道口子,小李大喜过望,沿着那道口子用力一撕,揭下一张血淋淋的红色纸张。
但是鼻子和?嘴巴还被堵着,他一不做二?不休,摸到面上卷起的边缘后,同样用力往嘴巴部分一扯。
轻轻的嗤啦一声。
纸张被揭下来了。
只是,他的脸上依旧红彤彤一片。
因为他在撕下纸张的同时,把自己的皮也撕了下来。如果他低头认真看一眼手里?的纸,就会发现,上面还贴了一层柔软的皮质物。
但他一直没有看见。
“等?等?我?!”小李兴奋地向前跑去,手里?还挥舞着那张鲜红的、滴着血的纸。
离他不远处的村民回头一看,立刻被吓得魂不附体。小李这分明是变成了鬼啊!他停也没停,拔腿跑得更快。
一群人总算跑出了树林,一见到村里?熟悉的房屋时,不少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死里逃生的庆幸感令一些人直接坐倒在地,呜呜咽咽哭起来。
“别哭了,现在大家点点,还有多少人吧?”
刚才的一出闹剧,也并非所有人都跑去了水库,有些年纪大的跑不动,干脆回家里坐着,还有些人在地里没听见。当?这批人从水库回来后,他们也没露面,只好奇为什么今天村里?人变少了。
有个别人以为家人去了张伯家中吊唁,找上门去,结果同样死在了那里。整个村的人口在短短一天内,就损失了近五分之一!
甚至……连村长也死了。
村长和其他村民不同,每一届村长都会从上一任口中得知村里?的秘辛,这些秘密能够使他更多地留存住上仙村的人。而?这些秘密,绝不是普通村民能够知道的。
现在,村长死了,意味着村里?的一些秘密将会?永远变成秘密。
“怎么办?怎么办啊……”一个中年女人越想越悲伤,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哭得格外响亮,把其他人哭泣的声音都盖了过去。刚才还在劝人的村民名?叫严光耀,他立刻回过头安慰:“赵婶子,别哭了,这也没有办法,大家还是按照村长之前说的,先各自回家吧?”
“你说的好听,现在村里?就是在闹鬼!回去不是找死吗?”赵婶子麻溜从地上爬起身,“我?是被骗了才嫁进你们村的,我?男人早没了,现在我要回去,我?闺女还在大城市里?呢……”
“赵婶!”严光耀一声大喝,“你真以为这能躲得过?你已经是我们上仙村的人,就算你跑到国外去都没用,还是会被诅咒杀掉!”
“不可能!我?不信。”被称为赵婶的人一脸崩溃,“我?,我?闺女都在城里买了房嘞,她说要接我过去享福嘞。我?男人死了,我?不是你们村的人了。”
“但是族谱上有你的名?字。”严光耀说,“真正清算起来,你走不了。”
赵婶愣住了,捂着脸痛哭流涕。
严光耀的话引起了陆言礼的注意。
诅咒……村民们受到的究竟是什么诅咒?如果他们离开上仙村,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有不少年轻人却又可以离开村子呢?
村长死后,严光耀似乎挑起了大梁,他本就是村长指定的下一任村长,现在他一脸镇定地指挥大家,倒也慢慢稳定了军心,不少人同样冷静下来。
安星宇示意于桓,后者有点不情愿,但他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毫无作为,说不定真的会?被抛下。因此他装作好奇的样子,凑到严光耀身边。
“那什么,我?就问问,既然说大家都不能离开上仙村,为什么我?们还能去外面?”
严光耀一脸不可思议,上上下下打量他:“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想逃跑吧?”
于桓:“哪能啊,我?可是回来祭祖的,我?就是想问清楚。”
只是,不管他怎么问,对方也没说,只安排着大家各自回家,要是住处离张伯家近的,那就先住朋友家里。
就这样,他好说歹说,将大部分村民都劝回了家。
陆言礼等人不必他劝,在大家离开后同样离场。
至于今晚会?死多少人……谁知道呢?
折腾了那么久,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严光耀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茂密的森林,摇摇头,往村长家走去。
他需要拿到村长家里?的藏宝图才行。
“不觉得严光耀的态度很奇怪吗?”一回到住处,四人刚坐在客厅里?,于桓便迫不及待地说,“他让所有人分散住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其实,住在一起也不能怎么样吧?他们也没法挡住鬼。”谢子清说,“反而?分散一点好,集中在一起不是让人一锅端吗?”
安星宇说:“现在天晚了,晚上最?好不要出门,还是明天再探查一下吧。”
陆言礼点点头,补充道:“现在村里?的都是随机杀人,没有规律可言。我?建议大家今天不要回房间,就在客厅里?休息,两两轮流守夜,一旦遇到危险,立刻把其他人叫醒逃跑。”
“我?们真的不睡觉吗?”安星宇有些担忧。
陆言礼摇摇头:“几天前,我?睡着了,依旧遇到了鬼压床。”所以睡着并不能避免鬼怪侵扰,反而?会?丧失主动权。
真正的危机时刻已经来临,睡也无法安稳,说不定鬼就躲在被窝里?要害人性命。他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
四人很快就排好顺序,于桓和?谢子清守上半夜,安星宇和?陆言礼守下半夜。
那两人已经把陆言礼也当?成了任务者,陆言礼没反驳,一切默认。反而?安星宇有些提心吊胆,生怕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陆言礼起疑心。
他们住在一栋楼房内,睡前,他们将二?楼所有的房间的灯打开,门窗锁上,而?后来到一楼大厅,同样门窗关闭,灯也关闭,只有从二楼泄出的一点灯光能照清楚。
陆言礼和安星宇和?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谢子清和?于桓坐在一起,小声聊天。
说是让他们先睡,安星宇却睡不着,他总觉得这次任务自己忽视了什么,直到现在他也没有遇见罗莺,神同样没有传来指示,这令他很不安。
陆言礼闭上眼睛,呼吸平缓。
他很多很多年没有认真睡过了,早已经养成了浅睡眠习惯。有时候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睁着眼睛休息。
他同样在思考关于禁地的事情。
还有全知神,双鱼玉佩……
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那个“神”所谓的复活,为什么会?和?双鱼玉佩的功能如此相似?
还有,村长家里?的那幅画……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水滴声。
滴答。
滴答。
从楼上传来,格外明显。
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于桓一下子头皮发麻,他瞬间想了很多,什么鬼打开水龙头、鬼杀了人之后的滴血声等等?。但他不能大喊大叫出来,只能强行忍住。
鬼……是鬼来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滴水声从二?楼传来,说不定,鬼已经到了二?楼!
接下来它会?去哪儿?它一定会?下楼吧?这样,自己一定会?被发现。
目光在陆言礼和安星宇熟睡的脸上打了个转,于桓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要不要……
不不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把他们叫醒,不是也提醒了鬼吗?
可是,如果没有安星宇,自己真的能活下去吗?这几天的生路都是他提醒自己的。
他轻轻推了推坐在自己身后的谢子清。
“哥们儿……”
谢子清没有动静,从他身上,传来不详的冰冷气息。
几乎是一瞬间,于桓就想到了什么,他僵硬地转过身一看,对上了谢子清的正脸。
可他们……明明是背对坐着的。
鬼不在二楼!它就在一楼客厅!!
于桓魂不附体,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抑制住涌到喉咙口的尖叫,悄悄地,一点点站起身,朝门口退去。
他轻轻打开大门,而?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于桓心跳得很快,他满脑子都是有鬼,也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刚才一瞬间涌上的强烈心悸感使他下意识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直到夜间湿冷空气侵入脑海,他才开始后悔。
自己头也不回跑了,安星宇和?陆言礼还在睡觉,他们会不会?……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告诉他,这不是正好吗?
正好,他们可以替自己挡一劫。
这么想着,他忽然察觉了一点不对劲。
这条路……有这么长吗?月光下,一眼望过去,竟然看不到边。
于桓冷汗猛地落下。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跑出来的时候,似乎……没有关门?
他回过头去,想看看自己跑了多远。而?他忘了无数个前辈在网站上发出的经验总结,其中最?经常提到的一条就是:不要回头。
但他实在太害怕了,寒风刺骨,吹得整个人也瑟瑟发抖,没有空去想其他事。他回过头去,发现身后是和身前一模一样的,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长马路。
于桓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房间内,谢子清不小心打了个盹,再醒来时,令他无比恐惧的是,就坐在自己身后的于桓竟然不见了!
他立刻叫醒了安星宇和?陆言礼,后两人本就没睡,三人睁开眼后,立刻发现,客厅大门居然被打开了。
究竟是不是于桓开的门,现在已无法证实,他们匆匆找过几圈后,确认于桓的确是失踪了。
这下几人再也没心情睡,一道坐在院子里?,睁着眼睛守到天亮。
太阳照常升起,驱散满室黑暗。
村民们陆陆续续起床,昨天的经历把他们吓得够呛,但人还活着,日子就得继续。家里少了人的,还没来得及哭,就听见村里?的广播声响起。
新任村长严光耀让大家都去广场集中,他有话要说。
“你们说,到底有什么事?”
“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还是说,丽丽回来了?”
“要不然大家干脆去禁地躲一躲好了,反正只剩下这么一两天……”
陆言礼等人同样出门,聚在人群里,听村民们唠嗑,试图提取出一些有效信息。
严光耀已经在村中广场上等?待,他身上穿着送葬用的麻衣,头戴丧帽,手里?还拿了一幅画卷。
安星宇一眼就看出,那是挂在村长家中的画卷。
他的心顿时提起:严光耀也发现了画里的秘密?不,不对,他身为下任村长,知道画里的秘密很正常,就是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陆言礼同样发现了那幅画卷,眉头轻轻一挑。
他本打算骗罗莺去村长家拿走的,没想到……
严光耀见人来齐,清清嗓子,手一抖,画卷面向所有村民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算作清明节加更(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