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1 / 2)
人人皆有好奇之心?,此案发生在当地首富家里,又是毒杀又是后宅之争的,比话本子还精彩,是以今日来此观审的足有数百人之多,不但地下,连附近树上房顶上都是人。
乍然见到传闻中臭名昭著的锦衣卫,说七说八的人群住了声,好似湍急的河流猛然被闸门截住,寂静之中透着无声的压力,人们的心?都提得老高,一声喧哗也没有。
飞鱼秀春,人鬼之分!
锦衣卫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他们一出现,必定有哪个官儿倒霉。所有人的目光“刷”地移向大堂上端坐的任大人,均想——此人要完!
任大人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跳个不停,抹掉一脑门子冷汗,强装镇定踱步过来拱手一礼,“恭喜洛大人调任锦衣卫指挥使,下官未接到邸报,不周到之处还请海涵。”
洛桦几不可察扫了一眼傅昭,见她气色霁和,顿时放下心?来,正色道:“不是调任,是兼任——我京卫指挥使司的差事还担着呢。”
任大人又是一惊,这两个职位一个守卫禁宫,掌兵权;一个掌管刑狱,有巡察缉捕特权,皆是皇上亲信才?能担当的职位,一人兼任两职少之又少。想不到这个洛桦归来不过一个多月,圣眷竟然犹胜从前。
这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如此厉害?他惊疑不定,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按原定计划进行,遂本能的又去看刘员外。
洛桦一进来,刘员外就悄悄躲在角落,垂手而立一声不吭,任大人根本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
没有提示,任大人又犯了难。
洛桦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然一笑,低声让傅昭先去后堂坐着,这里?交给他处理。
任大人想试探试探他,打着官腔道:“下官正在审案,不便招待大人,还请您后堂略坐,稍后下官再向您赔罪。”
洛桦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毫不客气说道:“无妨,任大人继续审案,我在旁边听着就行。”
你在这里?我还审个屁啊,直接把傅氏放了得了!任大人暗自腹谤,但转念一想,洛桦干涉审讯,给傅氏开脱,自己正好逮住这个机会参他一本,就是扳不倒他,也能向上头那位表表忠心?。
主意既定,任大人心下大安,面上还是露出难色,躬身又是一礼,“非是下官不通情理,此为民案,不涉及朝中官吏,按律锦衣卫不得干涉,请洛大人后堂歇息。”
洛桦目光熠然一闪,随即冷笑道:“锦衣卫有巡查百官之责,观察官府吏风乃是皇上特许的权力。怎么,任大人有异议?”
“不敢不敢。”任大人擦擦汗,复归于座上,敲响惊堂木,照本宣科又把刚才?的断案判词说了一遍,还假惺惺问洛桦,“洛大人,傅氏毒杀主母,本应判斩立决,但念她身怀六甲,特许她生下孩子再行刑,您可有异议?”
即便这案子?判的不对,也应由州府一级打回来重申,断没有锦衣卫直接插手的道理。任大人想好了,只要洛桦提出异议,要求重申或者放人,他就能据此参他一本“目无纲纪,干涉地方政事”。
若是他没有异议……不可能的,看他刚才?对夫人的回护之情绝不是作假,怎么对岳家的人见死不救?
他小算盘打得好,不想洛桦眼皮也没抬一下,只轻轻挥了一下手。怔楞间,却见洛桦身后站的的锦衣卫一拥而上,连官服也没剥,七手八脚把他绑得肉粽子般结实?。
满堂哗然,随即四周鸦雀无声,只树上的夏蝉发出阵阵鸣叫,“死了——死了——”,听得人心缩成一团。
“洛大人,我犯了什么罪你抓我?就算你是天子?近臣也不能随便抓人!”任大人挣扎着,官帽都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洛桦弯腰捡起官帽,不疾不徐踱到他面前,端端正正给他戴上,又掏出方帕子?抹抹手,轻蔑说:“任大人,锦衣卫抓人需要理由吗?你若想要,谋反、贪墨、舞弊……十个百个我都能给你。带走!”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竟没有王法了吗?”任大人死命挣扎着,看向角落的刘员外,让他失望的是,刘员外根本看也不看他,就像不认识似的。
任大人已然明白过来,自己成了弃子?,不禁浑身打颤,他神经质一样扭着枯瘦的身躯,极力喊道:“洛桦,你滥用职权,陷害忠良,我要参你——,我要告御状——!”
洛桦狠戾的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忠良?你也配?哼,有什么冤屈,到诏狱慢慢儿地说去吧。”
诏狱刑罚的毒辣残酷,令人闻之色变,任大人吓得面如金纸,一下子?软瘫在地,许是知道命不久矣,他蓦地大喊一声,“奸贼,来日你必不得好死!我要化作?厉鬼,日夜瞧着你怎么死——”
他呼声惨厉无比,在场之人无不浑身起栗,唯有洛桦依旧冷冰冰的不动如山,丝毫不在意。
任大人被拖了下去,洛桦环视一周,问道:“县丞是哪个?”
立即有人战战兢兢上来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