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 / 2）

少年终是收起了他的种种情绪，重新审视起身边的洛莉来。他那双猫眼盯着她发毛。

“洛莉，我发现了我们的一个共同点。”他的脑袋轻轻晃动，歪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薄唇扬起一个完美的假笑，而他的眼睛却是冰冷的，没有任何笑意存在。

“什、什么？”再怎么说于连还是有反社会倾向的，当他散步这种气场的时候，洛莉就感到了强烈的不安，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我们都很怕我的父亲。”

他双手抓住自己的双肩背带，有节奏地向前小步跳跃，震得他背后的竹篓也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

他倏地转头对她说：“我知道你没有跟他做/爱。”

……好家伙，于连，你说话原来这么露骨的吗？

“昨晚你房间的窗户开着，它正对我的窗户你知道吗？”

洛莉感受到了新的一轮社死现场，她支支吾吾地表示：“怎么就没了？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啊？”

“嗯，他只是拽住你的手，脱了裤子而已。”

“呃，是的，成年人就是这样，女性坐在地上看着男性，这样就可以完成生命大和谐……”洛莉尴尬地满头大汗，想都不想就跟他瞎科普，可于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打断了她，说道：“难道不是用男性生殖器进入女性的——”

“好了是没有！”洛莉直接上前捂住了于连的嘴巴，不让于连继续说下去，“你怎么这么懂啊！”

而于连用双手立马拨开了洛莉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是尼古拉先生告诉我的，这是医学知识。”

“他说做/爱是一种很快乐的事，但从你当时的样子看来，这并不会让你快乐——虽然我知道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来源于我的父亲。所以你今天打算寻找一个情夫，洛莉，看样子你是看中了我的朋友。”

“我本来是不想管的，你爱跟谁在一起，跟我无关。但我不喜欢你的态度，我讨厌你、恨你，你说的对，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就让别人喜欢上你了呢？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要被骂被打呢？”于连眯着眼眶，开始了令人讨厌的评头论足：“书里说，美丽的女人从来不止于外表，为什么他们就如此肤浅呢？”

“我想过跟你断绝‘关系’——今天把你带到远一点的地方，让你死在荒郊野岭也不错，我嘛，顶多是挨一顿打——但是你要是活下来了怎么办？这不是如了你的意愿，从这个家逃出去了吗？你的话让我想到了，你这么可恶，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逃出去的机会？”于连漫不经心地说着残忍的话，直击洛莉心中最恐惧的一处——他们共同害怕的“父亲”。

风吹过纸业繁茂的树木，树叶飒飒作响，许是天黑了，洛莉感到一股凉意袭来。

“如果我告诉我的父亲你不仅没有跟他做/爱，还跟去找了一个情人，他会怎么对你呢？”于连问完话，停顿了几秒，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思考什么。

突然，他面容古怪地噗嗤一下笑出声。

“那个场面一定很精彩！”

“洛莉，洛莉，”他抬腿又走回洛莉身边，温柔地注视着她，“答应我，当你让我难过的时候，要想想自己的把柄在谁的手里，好吗？”

“于连，那个……”洛莉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她真想骂自己笨蛋！

都知道这小子这么阴险了！为什么看他这副好欺负又爱哭的样子就会想着什么话都能说啊！

不是！他之前明明这么好欺负呢！

都怪智商20！都怪傅凯！

“你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毕竟你也知道，如果你被我爸爸打死了，我不就少了一个可以轻视的人了吗？从现在开始，”于连伸出手握住她的，虽然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但他的手掌并不细嫩，几个粗糙的茧子磨着她的掌心。

“我们在一起好好生活，好吗？母、亲。”

洛莉木然地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往锯木厂走去。

直到，她看到在锯木厂那四面透风的敞篷中，由水力推动的机械装置正在一刻不停地机械运动。

挂在棚子中央的旧机器仿佛马上要散架了，拉扯着尺状刀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一片木头被切了下来，落在他们不远处。

她一下惊醒了！

她怎么这么包子？！

“于连，真对不起，为了让你原谅我，就让我做一道我的拿手菜当作晚饭吧！”她表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却想——

看我不毒死他们！都去死吧！

“你不会要下毒吧？”

她的不怀好意是写在脸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