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飘位面26(1 / 2)
“究竟是哪里?不对?”罗兰想。
她采纳了托尼的建议,息事宁人,没有对外宣扬这事,只是将进入她的店,袭击她的黑人劫犯交给了巡警。
但?是好像,这个黑人从被关押的地方放出来没两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他是被人害死的。”
领头的黑人大汉一?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比划了一?下那人的死法,继续说:“夫人,他一?出狱就?死了。如果他不是死于你指使的报复,又会是什么人找他的麻烦?”
罗兰冷笑:“你们以为是我?”
“如果我因为他入室抢劫就?想要杀他,我当时就?动手了——”
“当时他被我打?晕,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如果我真的恨他,大可?以直接把他的双手双脚捆上,扔到海里?去就?好了,港口那么近……”
领头的大汉顿时无语。
“他冒犯了我,我依照法律把他交给警方。”
“现在他死了,你们不敦促警方秉公执法,追查真凶,反而上我这儿来,堵我的餐厅,赶走我的客人,妨碍我做生意,而且还向我讨公道?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罗兰口齿伶俐,一?番话?辩得对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
“她是个白人!”
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对,她是个白人,她就?是要和咱们过不去!”
罗兰见到面前黑压压的一?片面孔。
夜色渐浓,现在罗兰只能看清人们一?对对闪着光的眼睛,和偶尔会露出的一?对白牙。这副情景确实让人心?里?有些发怵。
正在这时,南妮嬷嬷挪动着宽大的身躯来到罗兰的店门?口,大声说:“可?俺是个黑人!”
她大喇喇地往店门?口一?站,扬起?头大喊:
“看见了没,这间餐厅,这间餐厅的招牌上写明了招待所有人!”
底下顿时静了静——现在新奥尔良的上城区里?,大部分餐厅都挂了“只接待白人”的牌子,难得有一?间明确说不会拒绝黑人和有色人种的餐厅,他们竟然上门?来找茬。
“咱们端出来饭菜,有说过黑人一?种,白人又一?种吗?”
“没有——”
嬷嬷自问自答。
“咱们收的饭钱,有说过黑人贵一?些,白人便宜些吗?”
“没有——”
有几个人也出声回答,显然他们是知道这间餐厅的。
“这间餐厅曾经把不愿意和咱们这样?的人坐在一?起?的食客赶出去——”
嬷嬷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显示出她正是那个赶人的人。
“可?是现在——”
“死掉的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曾经跑到咱们店里?来抢劫。他是个坏家伙!你们要是觉得他不是犯罪,愿意为他出头,俺可?不愿意!”
这番话?打?动了很多人。
就?因为说话?的人是个黑人嬷嬷。
而她又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在这个肤色就?是原罪的世界里?,有这样?一?间能够公平看待世间所有人的小餐厅,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事。
但?是领头的大汉听见这话?可?不同意了:“死者确实是犯罪,也罪不至死啊!”
“是谁让你觉得是我造成了他的死亡?”
“我把他敲晕了之后交给巡警,这事我从没有宣扬。”
“除了本店和一?个路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我的店才被捕的。”
托尼自己就?是劝说罗兰不要声张的人,他更?加不可?能泄露消息。
罗兰本能地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你们是从哪里?听说了过去的事,然后找到我这里?的?”
领头的人也微微一?怔,低头去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只是“听说”了有人被白人报复,丢了性命。
可?是谁会特地把这消息放出来,点燃他们的怒火呢?
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远处突然有一?大片火把晃动,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罗兰突然明白过来了:“你们上当了!”
她赶紧一?声喊:“快进来,快进店避一?避!”
——但?这又怎么来得及?
一?大群穿着白色长袍,戴着面具的人冲了过来。他们手持棍棒一?类的武器,见到黑人就?打?。
“三K党!”
罗兰看到这个形象,马上明白了。
这是一?个“诱杀”的局。
黑人们为了死掉的同类出头,到她的餐厅跟前来理?论。但?到眼前为止,还都只是理?论,动口而已?。
但?是从后突袭的三K党明显是有备而来,见人就?打?,几乎是一?瞬间,罗兰就?听见耳边惨叫声不绝。
但?是黑人们也不甘示弱,在猝不及防地被攻击之下,他们渐渐醒过神——他们也不是善茬儿,在过来理?论之前,他们也准备了武器,握住手里?,藏在衣服底下。
于是,反击——罗兰面前顿时成了一?片战场,在燃烧的火焰挑动照耀之下,两个团体都豁出了一?切,毫无顾忌地攻击对方,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罗兰身边,南妮嬷嬷脸上的肌肉紧紧地绷着,她咬着牙关,握着手里?的厨刀,但?是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帮哪个群体。
罗兰却?很清醒,帮谁都不行,她要让这些人恢复理?智,赶紧都停下来。
原本是一?场非暴力的施压,却?演变成一?场暴力的械斗。
最后倒霉的不止是参与械斗的双方,还有她的餐厅。
罗兰飞快地想见这场争斗的结果——本地的黑人和白人结下深仇,不死不休,而她的餐厅也从此会被两边同时记恨。
这样?谁还肯来她的餐厅?
她的生意怎么还能做得下去?
——这是多狠的一?个局啊!
罗兰一?想到就?觉得好气?。
通常来说,闹出天大的乱子她都能保持理?智镇定?,但?这却?是别人暗搓搓地同时谋算了这么多人,连她都一?起?谋算进去了。
一?想到这里?,罗兰似乎能感觉到她身体里?流淌着的“爱尔兰人”的血液滚烫着沸腾着,灼烫着她的血管。
她突然大步走向柜台,从柜台后面掏出白瑞德给她留下的那两枚燧发枪,将一?枚背在背后,另一?枚自己抱着。
她杀气?腾腾地越过南妮嬷嬷,南妮嬷嬷从来没看见过她的这副骇人的模样?,目瞪口呆地任她出去,竟然没有想起?来要拦。
背着一?杆燧发枪,手里?还托着一?柄,罗兰来到餐厅门?外,一?提裙角就?踏着长凳站上了长桌——这张桌子通常是供给慕名前来品尝“夕阳朋趣酒”的客人使用的,但?在今天,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上,主顾们也早就?被驱赶一?空。
罗兰跃上桌面,拉上火栓,朝天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将每个人的耳膜都震得嗡嗡作响。
“还有谁敢再动手?”
枪声之后短暂的静谧之中,尖锐的女子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都清晰地响起?。
她居高临下,手持枪托,在人群中随意瞄准,似乎随时随地可?以朝其中某个不听话?的家伙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