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2 / 2）

彩慈拍手笑道：“你这回笑了！我原以为你不会笑。”月无缺却是奇怪，他在此地不需要做出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反而笑脸迎人如何说成今日才笑？彩慈又是双目失明，哪里看得见笑与不笑？没听见月无缺回答，彩慈还以为自己冒犯了，收敛了笑意低声道歉道：“抱歉，公子，可是我冒犯了？”月无缺只是疑惑说道：“没有，只是奇怪姑娘何出此言？”彩慈听他语气并无怒意，才小心翼翼说道：“我自打出生便是双目失明，可这看不见却听的比旁人明白些。公子，这真笑假笑，喜怒哀乐气息可是半点不同的。”月无缺恍然大悟，月无瑕也是如此天生失聪，可这嗅觉视觉却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分辨药物更是人尽其才，月无缺点头称是。越发觉得彩慈与月无瑕更像些，可彩慈看不见也发觉不了月无缺听见她天生失明时不禁微皱的眉头。

只是能察觉出月无缺的叹息似乎更深长些，疑惑问道：“好好的公子叹什么气？”月无缺一愣，随后又仿佛无事一般笑道：“无碍。”彩慈却道：“公子如今还想骗我？我也不是逼人说什么，只是我们这里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说的哪里不对，惹了公子不快或是犯了公子的忌讳，公子直说便是。若是不说，我有如何能不再犯？”月无缺闻言轻笑，说道：“非是忌讳，只是听姑娘自述，想起舍妹。她……天生失聪。”彩慈闻言一顿，随即低头说道：“抱歉，我无心的，以后不会说这些了。”月无缺却道：“非也，姑娘不必如此。若是有机会姑娘能见了她，便知道你们一样。从来没有因此颓废，反而比一般人活的更好。”

说着又反应过来，这二人一个失明一个失聪。看见的说不了，能说的看不见要如何‘相见’？彩慈却仿佛没有看出这点，反而笑意更浓说道：“那我倒是很想见见，想来也是一个很好很美的姑娘。我要是能看看就好了。”月无缺叹息一声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也希望姑娘，能帮着照拂。”话这般说着，可却更是眉头紧锁。仿佛心有忧虑，无法放下。随即又仿若，想开了一般，看了彩慈一眼下定了决心。可这些彩慈看不见，嘴里还嘀咕着要给月无缺带什么东西。月无缺听着细碎念叨，心里更是烦忧。却只说道：“不必如此麻烦，你们不肯要金银。我也不想欠人情。”彩慈却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这啊是三哥说的。你救了五哥，他自然要好好道谢。”

月无缺却道：“就算没有我，前辈也不会袖手旁观。再者说来，儡若是留下必然也会相救。与我并无关系。”彩慈笑道：“可偏生就是你救了人啊？这不就是天命嘛。而且萍姐姐肯定也是要谢你的，刚才萍姐姐的说话轻快又带着笑意，必然是十分开心。无论如何，这些啊你可都要收着。”月无缺可没怎么见过这般热心的，往日里多少都是与人恩怨往来。旁人巴不得算的清清楚楚，哪里见过这般上赶着报恩的？可倒也没什么反感的，月无缺对此地反而十分喜爱。就在此地与人交谈，也不必装模作样倒是放松不少。长年累月警惕算计，原本以为已然习惯，却不曾想放下来竟是这般轻松。月无缺会算计，却也不是个以算计为乐之人。他幼时也是个直来直去的莽撞心性，不然也不会听说有寒霜便不管不顾的冲到芳华天下。要对付，自然是等人进府对付更为容易。如今想来，不知何时已是变得如此，可这担子偷闲可以放下已然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