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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灯塔(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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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亚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坐了下来。她倚在自己的墓碑旁,失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好。”

“不,”伯瓦尔跟着半跪在她的面前,一如忠诚的骑士守护他的挚爱。只是,唯有在她看不见的此刻,他才能不用再去掩饰眼中那些爱与心痛,柔声说道:“你比它所描述的更好……”

听了他的话,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别的,希亚的双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衬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出不一样的明艳色泽。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还是抬起了头看向伯瓦尔声音传来的方向。

“伯瓦尔?”

“我在。”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总是只会给你添麻烦呢……从以前就是这样。”希亚像是想起了往事,露出个顽皮的笑容。

那笑容带着稚气的娇俏,仿佛从前那个青涩任性的少女让伯瓦尔一时恍惚。

他急急的回过神,匆匆答道。“不,你从来没有什么麻烦过我。”

“伯瓦尔总是这样。”希亚静静地继续说道:“总是你一直保护着我,陪伴着我……到现在,最后,也依然是你呢。”

伯瓦尔突然发起了抖,莫可名状的恐惧席卷了他。他伸出手,那颤抖着的手却不敢去触摸近在咫尺的希亚的笑脸。

他的动作此时的希亚浑然不觉,她轻轻说着,说着那些她一定要告诉伯瓦尔的话。

“所以,真是太好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去的话,伯瓦尔,你一定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可是。我却不想你因为我而失去笑容了。”

“不要再自责什么,也不要再难过。因为伯瓦尔,我很幸福……”

希亚顿了顿,缓缓地稍稍抬起了头。

那是瓦里安的声音透过魔法在暴风城里回荡——“暴风城的子民们,我,是瓦里安·乌瑞恩——你们的国王。我与你们同在……”

她对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笑,然后再度转向了伯瓦尔。

“嗯……真奇怪啊。伯瓦尔。我好像听见了海的声音了……”

伯瓦尔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动。他使劲地想抑制自己的颤抖,用力到连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破了满嘴铁锈味他也浑然未觉。他好想说话,可是紧咬的双唇忍住哽咽已是那么艰难。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听着希亚在那里一个人碎碎的诉说着。

“好怀念啊,那个在西部荒野的家……在那里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海浪声呢……那时候的我和你,多么快乐啊。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们就永远那么单纯的快乐下去,因为那样的话。你就能永远那么有精神那么高兴……”

那是因为你啊……蒂芬。我高兴我快乐。都是因为有你啊!!

“其实,伯瓦尔你,一点都不适合政治,也不喜欢夹在父亲和瓦里安之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蒂芬你不是一样吗?夹在那两个你最亲近的人之间,你难道为难的时候会比我少吗?

“好在,我终于不会再牵绊着你了。你自由了呢。”

我不需要那样的自由!我不需要!!

“所以。别难过啊,伯瓦尔。别再为这样的我难过了……”

我做不到。蒂芬。我做不到。

“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幸福……”

幸福?

“请你要幸福啊……伯瓦尔……”

没有你,我不可能会幸福。

伯瓦尔听着希亚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惊恐地看着她的眼帘慢慢地垂了下来。

不——!!!

希亚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感觉自己黑暗所深深包围。那片黑暗是童年记忆最开始的时候——她被反锁在屋子里。

“你骗了我!!!”

“我怎么骗了你了呢?”

“那不是我的女儿!!”

父亲,在和谁说话呢?贴着门偷听也再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什么也不能做的她悄悄地爬到了窗口。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只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不停拍打岸边,发出宛如摇篮曲般令人昏昏欲睡的声音。

在她几乎要入眠的恍惚中,突然地,海对岸,灯塔的光刺破了黑暗。

那一闪而过的光中,依稀有人对她伸出了手。

赛门?

那个衣冠如墨颜容冷艳的男人,到底为什么呢?

她曾经怨愤过的,为什么要让她以这样的姿态重回人世。

可是现在,她却好想对他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让我重回人世。

谢谢你,让我能救回我最爱的人。

谢谢你,让我能和我最重要的人道别。

谢谢……

我该满足呢……

可是,明明应该是幸福的。可是,为什么却还是想哭呢?

果然,还是贪心吗?

其实……还是不想说再见的吧……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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