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04 野田城的子时笛声(2 / 2)
整个武田家的轨迹的话。就像是一个的倒金字塔——从信虎开始突兀的崛起,接着可能又会在某一处突兀的落下,而倒金字塔的中间,塞满了的都是甲斐人的尸体还有山中的黄金,这层层叠叠的堆积之后,也才有了信玄的最高处。
典型的军国主义家族是不可能停止扩张的。停止扩张等于确认灭亡,若是自己在最高处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么真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做到了——因此,此刻的黄金阵容的本身,也就像是这层薄薄棋子黄金一样的东西。扫开之后的话。那么也就只有衰弱了。
“看起来是扩张,其实只是为了生存么?”
“恩,是这样的,毕竟是食肉的猛兽,一味的只是自己割肉的话,既喂不饱肚子也还是会饿死。这个啊,就是野兽的道义了。”
不过同样的,黄金的阵容下隐藏着的是亡国的祸患的时候,意志看起来最为坚定的时刻也同样是最为薄弱的时间里——外面的那层对于胜利的渴望之下,或许也只是一种不敢正视回忆的逃脱而已。
如此的坐着相对平稳的轿子穿过了重兵驻防的远江然后留给了家康一个相对潇洒的背影——此刻的最强和最弱或许也正同时的在萌虎身上体现着吧。
……
“不管如何,主公期望您不要出阵,现在这种情况出阵的话,不得不说,德川家必败无疑!”
如此的进谏着,然后向家康传递着信长的意思,要是平时的话,家康这家伙一定会比谁都痛快的答应吧——毕竟是信长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不听的,对于这种事情,泷川一益也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信心。
可惜,就现在来说的话,估计信长本人也劝不回竹千代了吧。甲军的风林火山之下,隐藏的是高效有力的劫掠——萌虎这辈子打了多少仗?每次获得的领土都会因为外交或者说是不易守备的关系而重新放弃,在这种反复的过程当中锻炼出来的劫掠技巧,不管怎么说都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吧。本来以为三河已经够贫瘠,真是贫瘠到了没有办法搜刮出任何油水了,可是甲斐人的那种干劲。却好像是就连泥土都要带回山里一样的贪婪,在这种领民遭受了攻击而自己却坐困孤城的情况下。竹千代的话,果然还是没有北条的那种坚忍之志,于是,一次军事冒险也迫在眼前了。
“不要忘记,加上守军倾巢而出,能够野战的人马也不过是几千人,虽然说佐久间大人还有平手大人都来支援了,但是三千人的兵力我并不认为会做到什么。要是三河殿下足够信任大殿的话,那么就应该等待我们织田家的大军支援。”
话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并且符合当下的局势——任何有识之士都很清楚,信玄的动作本意的话就是激怒敌人而获得一战的资本,根据此战的结果,或者说是对方的残余力量而决定对于三河的攻击力度,要是能够从谏如流的话,那么一定会答应的。要是脾气不好的话,那么也会在现实之前屈服的,但是竹千代这家伙的话,也总算是犯下了信长所提过的最大错误——看起来是一个不能再贤明的。刘大耳朵式的君主,但是背地里的话,这家伙也是有着充足的弱点的。
在事实面前,她的确是低头了,看着地面容和自己脚上的袜子沉默不语,但是同样的。沉默本身也就是一种抗拒——抗拒接受所谓的“现实”,而只是一个人固执己见的情况下,谁也不可能说动这家伙的吧。
“多少明白,为什么主公叫她这家伙乌龟了……原来以为清楚是善守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的话,是缩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意思。”
明明是一个不喜欢赌博的人,但是却在这种时刻毒xing发作起来,还真是怎么也劝不回来了——事实上,这家伙的战略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就是等着甲军前锋通过了滨松之后,直接攻击甲军后卫和粮草运输队来取得优势,背靠着滨松的话,那么步兵也不会太吃亏。不过这种军事冒险的话,至少在这次还是失败了。
并非是信玄对于军略的把握到了如何的地步,也并不是三河武士的懦弱而导致了后果,再料事如神的信玄,可能也没有料到德川军会拼死一击。所以说事实上失败的原因……可能就连竹千代也会感叹时运不在自己这里这一边吧。
攻击薄弱的后卫,然后使得溃散的效果蔓延全军。在冷兵器时代无往不利的战法面前,甲军的辎重若是被袭击了的话,那么结果其实也差不多——但,前提是甲军拥有“辎重队”这个概念啊。
越后的小荷坎队就地征粮,但也存在运输队这样子的编制,但是甲军的话。他们的作战方式并不是全军抵达于某处之后,粮食也随着军团前进的。更多的时候,他们往往是如同蚂蚁一样,将粮食堆积于某处之后,根据此处作为中心点而开始向着四周进攻。携带着数天的粮草,围绕粮仓所在而发起军事行动的时候,至少在机动部队当中是没有所谓的“运输队”这个概念的,因此德川一头撞上的骑马队根本就不是什么携老扶幼残兵,而恰恰是甲州最强的赤备骑兵。
而这场战斗……不,屠杀的本质也就是相当有名的三方原合战了,身后是凶残的赤备骑兵的情况下,竹千代可是真的在战场的马背上失禁了。平手泛秀战死,织田军败退,德川最后的有生力量也全部消失的情况下,这样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只要是继续切断,就可以隔离三河和尾张让德川灭亡,有了三河的金山还有远江的商业作为补充,那么差点停下来的战争机器也就能够再次开动了。就这一点来说,萌虎这家伙还真是特别的长袖善舞,纵使没有什么乐市乐座的政策来发展经济,但是这家伙的皮口袋也又一次装满了这种事情,是千真万确的了。
而时光流转,天下近在咫尺,山人终于可以在京都放牧的时候,萌虎也走到了她人生当中相当重要的地方——野田城,一座在河岸边修建,不过只是用茅草修建的小城而已,要是真的想要踏平的话,那么其中的仅仅五百人是起不到任何阻拦作用的,但是,萌虎这家伙也是一步三回头的,终于在这种地方停下了脚步。
动物的话,都有着对于死亡的直觉还有本能,或许在临死的时候,它们也都会有所预感——就这一点来说,信玄也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虽然说是身体也算是有一些不好,可是咬咬牙的话,是总能够挺下去而取得天下的。甲斐人虽然尽是一些山猴子,可是这些猴子们也不仅仅只是对于山中的果实有兴趣就对草药一无所知的,永田德本已经在路上的情况下,就连还僵持在了长岛的信长也只有开始了叹气。
“上洛摘桃子的甲斐人,看来在信玄的带领之下果然要取得天下了啊。”
近乎天下所有人的话,都是那么认为的,但是唯独上杉谦信的话,却对于这种事情有着特别的预感——一直以来,她也一直能够感受到,近畿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前去,但是那样子的东西的话,一定时候改变自己信念的东西。所以她才能看着自己的宿敌上洛而没有什么动作,而像是萌虎刚刚一停下,龙女或许就感知到了,这家伙或许是真的已经找到了那件重要的东西了吧。
于如斯的夜se当中,坐在马扎上,穿着诹访法xing盔看着月亮听着城中的笛声,就此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亲卫武士们就好像是没有发现一样,一个女人也是接近了萌虎,然后摸了摸这家伙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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