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1章 美人迟暮（2 / 2）

“这里是……”秦阳望着眼前不远处飘出琴声的营帐，不经意的喃喃说道。

“殿下，这里是蔡琰姑娘的营帐。”管亥立即在秦阳耳边提醒道。

秦阳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是蔡琰的营帐。葛坡战后三天，蔡琰便已经苏醒。但是自从蔡琰醒来见到自己的如今的模样之后，便将自己关在营帐之中不见任何人。而这任何人中，秦阳更是坚决不见。秦阳此前已经来过许多次蔡琰的营帐，都不得而入。没想到此次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又来到这里。

想起蔡琰，秦阳心中不由得愧疚更甚。若非是蔡琰在蛮荒大阵之中不惜竭力抵抗吞噬之力。恐怕秦阳也没有机会能够一击得手，杀了那金刚巨猿。但是蔡琰却因为如此而导致生命力急速流逝，虽然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此时却已经如同秋日黄花一般枯萎了。

秦阳能够理解蔡琰此时此刻的心情，萦绕在耳边的琴声虽然依旧是那么的悠扬，但隐约间秦阳却还是能够听出其中的凄婉与不甘之意。

“琰儿……”听着听着，秦阳不禁微微有些动容，脚步不自觉的向那紧闭的营帐门口走去。

“殿下不可……”管亥见状急忙拉住秦阳低声说道：“殿下，蔡小姐有过严令。任何人只要进账她都定会杀无赦的……”

管亥虽然是粗人，但是他却也能体会到秦阳的心情。他这么说不仅是因为他曾亲眼见过秦阳屡次碰壁而出。他更担心的则是蔡琰会在一怒之下离开黄巾军，从而销声匿迹。那样的话恐怕秦阳会后悔一辈子。

但是今天，秦阳好似也升起了执拗劲。他猛的甩开管亥的手，双眼如电一般望向管亥说道：“管亥我问你，这黄巾军中，谁做主？”

管亥一怔，挠头道：“自然是殿下你……”

“是我做主就好！退下！”

管亥心中一沉，无奈之下只得退到了一旁。秦阳则是冷哼一声，大步径直向着蔡琰的营帐行去。

重的帐帘被一下子掀起。刺眼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营帐。琴声戛然而止，坐在焦尾琴旁的白衣女子下意识的抬起头，眯起眸子望向帐门的方向。

“琰儿？！……”猛然见到骤然抬头的蔡琰，秦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发如血，原本娇艳无比的面庞已经变得有些暗黄，一丝丝如岁月年轮一般的皱纹清晰无比的刻画在脸庞之上。这哪里还是那洛水之畔的仙子？分明便是一个几近暮年的老妪！

“殿下，你不该进来的……”蔡琰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勃然大怒。虽然她的声音没有变，但是神色之间却如同是历经沧桑之人一般，似乎有着一种淡世间百态一般的从容。

秦阳放下帐帘，快步走到蔡琰面前失声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蔡琰淡淡一笑，垂轻轻抚弄了一下焦尾琴的琴弦，说道：“红颜易老，任谁英雄盖世，容貌如花，也难道韶华逝去的悲哀。我只不过是提前迈出了这一步而已，殿下难道是觉得我太老了么？”

秦阳狠狠摇头盯着蔡琰一字一句的说道：“琰儿你不要这么说！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女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与你相守一生！”

蔡琰见秦阳目光真挚，言语诚恳，也是不由得有些微微动容。但片刻之后又再度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殿下说笑了，蔡琰可并没有与殿下约定过什么。如今的蔡琰只不过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而已，殿下切莫胡言乱语……好了，我累了，不想被人打扰，还请殿下能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让我平静的离开，好么？”

秦阳眼中晶莹闪动，轻轻的抓起蔡琰皱纹斑斑的素手，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在开玩笑。你是我的琰儿，以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医好你的，不，即便是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蔡琰的身躯微微一颤，但瞬间便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轻轻而坚定将手掌从秦阳的大手中抽回之后，蔡琰淡淡说道：“殿下，你该走了。你知道迟暮之人是最容易倦怠的，恕我无法再与殿下闲叙了。”

说罢蔡琰不再向秦阳，而是如一个老人一般缓缓的站起身，蹒跚着走到床榻之旁，静静的侧卧在床榻之上。

营帐之中，秦阳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蔡琰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失魂落魄。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琰儿死，绝对不能让她忍受这种折磨！”一个声音在秦阳的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着。片刻之后，秦阳猛然间好似被闪电击中一般，猛然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大声吼道：“管亥！把贾诩和戏志才给我叫来！我要知道那个创造蛮荒大阵的神秘强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