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刺水伤(2 / 2)
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主力部队,也即将出征,若水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事情却不得按照事先的既定方案,一一实行。
贝儿和惊魂派过来的两个人,留守帅府,而惊魂,还仍然留在那栋旧宅子里。
这一天,若水回到了旧宅子之中,对惊魂做最后的叮嘱。
出门的时候,夜已深,若水才一转过街角,就感觉到身后,有浓浓的杀气传来。她不动声色地一直前行,直到离开旧宅很远,这才顿住了脚步。
因为来见惊魂的缘故,她没有让人随行。因为,那种一出门就浩浩荡荡的场面,直到现在,她还不是十分习惯。
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对方的长剑,已经到了面前。
先是一把剑,可是一到了面前,倏地分开之后,若水才发现,原来挥到面前的,竟然有数十把长剑。
夜如墨染,夜如墨泼,在这漆黑无边的黑夜里,只有剑的冷光,才是唯一的闪。
若水凝眸,回首,拔剑一气呵成。跟着,她一个旋身,手中的长剑,已经迎上了数把闪着灼灼杀意的长剑。
黑暗中,那场杀戮无声无息。
无数个黑影交错而过,风猛烈呼啸起来,闪烁的剑光,不停地跌落地下,身边,不停地有人倒下去,不过一盏茶功夫,若水的身边,已横七竖八地,躺了满地的尸体。
若水知道,这一场杀戮,才只不过是完全开始,而今晚的正主儿,也还没有现身……
忽然,一个身影,慢慢地坐身侧屋顶,慢慢地跃了下来。
他一身的黑衣,杀气和优雅并重,那落下身形,也仿佛是飘摇落下的花瓣一般,优雅万方,甚至,还带着香气……
若水后退两步,手中的长剑,有血淋漓而下。她握紧手中剑,望着对方缓缓落下的身形,眸子里的冷光,犹如冰雪。
是谁,是谁,要在这黑夜里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刺杀?
又是谁,是谁还要置她于死地?
忽然,空气中有凛冽的杀气,再一次弥漫在了身侧,若水横剑冷笑,然后准备应付下一场较量。
黯夜无声,剑芒点点。
那人就在眼前,他的剑,也正在缓缓地举起。他的一身浓浓的杀气,仿佛乌云一般,令人窒息。
下一秒钟,那两个本来对峙着的人。忽然动了。而且一上来,就是杀手……
疾风闪电般,各自都拥有着强大杀气的黑衣男女,于夜空中相遇。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身形。忽然都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已凝滞。而时空在这一点上,短暂地停住了。风吹过,天地无声。
力量,就在贴身的距离内,毫无遗留地释放,可怖的冲撞令黑夜,在这一刻彻底地失去了色彩。白色的闪电纵横交错,密布了夜空。
两对眸子,泛着同样的冷酷而且冷漠的光,鲜血滴答而下。却没有人感觉到疼痛。
黑夜的天空下,两袭暗色的衣袂,在强风中,飘散,飘荡,生生不息。
若水手持长剑。身子呈直立式的完全站立,手伸长,剑平伸,整个人仿佛要凌空飞去。而她的肩上,也贯穿着银色的剑锋。
两只手。停顿在半空,两把剑,和对方的身体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的所在。
忽然,若水的身体,蓦地飞快人后移,两把剑同时拔出,带起了血珠溅落一地。
黑衣的男子,忽然闷哼了一声。
而若水就在这一声闷哼里,惊得右手都颤了一颤。
就在这时,黑夜里,又有什么闪电般地掠过,挥动双手,发出“噢噢”的怪叫,迅雷不及掩耳地向她扑来,直朝着她的脸部抓去。她一惊,身子一侧,手中长剑在胸前一横,手腕一震,就要挥向那个偷袭自己的人……
然而,一个带着十二分急切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别杀她……”
别杀她……
若水的手一颤,一咬牙,身子一侧,手腕倒转,将几乎刺入来人身体的剑锋,生生收回,手腕一旋,用剑柄一磕,再一撞,将那“人”蓦地撞飞了出去。
黑暗中,血汹涌而出,染红她的衣衫,而她,就这样用一只滴血的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神“霍地”转向了那个还在轻微地咳嗽着的男子……
她?
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蒙面的面巾,被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温文儒雅的脸。若水无声转首,静静地望着那一个熟悉到近乎陌生的男子,心中暗流汹涌,口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沐风?
来刺杀她的人,竟然是沐风?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她早已看不清身边的人……
脑海中,男子的温和笑颜,还有他们曾经相处的片断,闪电般地从若水的脑海中一一飘过,而那些还带着温暖的、芳香的记忆,最终都飞出脑海,消失在云天之外,她对他最清晰的,也最真实的记忆,最后凝结成片刻间,他扑向自己时的全力一击。
为什么?
究竟是了为什么?
沉默,如铁桶般地将两人生生包围,除了有几点冰凉的湿意,正从天际滑落,四周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面前的黑衣的男子,就在若水这无声的注视下,慢慢地低下头去。
两个人忽然间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凝视。那个相对凝视的刹那,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汹涌着复杂的暗流。
沉默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裂了开来,吞没所有。若水就站在那个刚刚揭去蒙面黑布的男子面前,眸光如水,沉静如水。
这一次对望,中间仿佛隔了百年的时光。
他就是在那样的沉静的眸光的注视下,沐风觉得,忽然间,力量完全从身体里消失。
沐风还在咳,不停地咳,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染红了手中的帕子。可是,他却不敢看若水的脸……
无声无息的压力,正充斥着身边的空气,那个女子一身的悲哀到几乎绝望的悲恸,刹那间包围了他。那样的仿佛蚕茧一般的层层包裹,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眼前这个一身便装的少年元帅,眉眼清秀,不怒自威。那样的无以伦比的贵气以及权威之气,使人再也无法将她和以前那个欢快明朗的小女人相比……
雨幕地黑暗中,斜斜而不,打湿她的衣衫。在他看不见的黑暗里,血,正一分一分地流出她的身体,可是,她却没了感觉,不论是痛,抑或是血,她都听之任之,仿佛就连阻止的勇气,都一分一分地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