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夜闯东厂(5)(2 / 2)
随着于飞将湿布片一片片地贴到牛三脸上,那牛三渐渐觉得难以呼吸,一时之间,在东厂之中被他们用这招活活闷死之人那痛苦扭曲的脸庞一张张地浮现在面前,狰狞恐怖,仿佛正回来索命一般。牛三顿时被吓得心胆欲裂,什么也顾不上了,用起全身气力,拼命点头。
于飞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仍在一旁劝说着:“哎,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这里摇头不说,你说那曹阉人对你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舍命维护于他。”
牛三此时神智尚清,对于飞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被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心中暗骂:“你这姓胡的混蛋,简直比我们东厂的人还要阴损狠辣,竟然还说自己吃斋念佛,有好生之德。老子头都要点断了,你还假装看不到,分明就是要取老子的性命。”
他心中虽然将于飞骂了千遍万遍,但此刻毕竟命悬人手,哪里敢松懈,仍然拼命点头,盼着能有一线生机。
于飞见牛三一个劲地点头,如同疯癫一般,连后脑撞在地上也全然不顾,知道他已经全心求生,再无他念了,这才长叹一声:“哎,这才对嘛,活着多好啊。”嘴里虽是如此说,他手上却仍是慢悠悠地,一条条往下揭着布条,等到全部布条揭完,又是一阵骚味传出,原来牛三已然被他连闷带吓,弄得尿了裤子。
待到布条解开,于飞这才给牛三解开哑穴。牛三连连喘息,过了良久才说出话来:“这位胡爷,实在不是小的不肯说。那曹公公,他自己有宅有院,平素也不常在东厂之中居住,小的也说不准啊。”
于飞一听,又是一声长叹:“哎,天老爷啊,我胡善人平素最好积德行善,你怎么就偏偏总是逼着我杀生呢?”说着将手中的单刀一伸,挑起一片布片,贴在了牛三的脸上。
牛三顿时被吓得心胆俱寒,连忙喊道:“胡老爷别贴,我说,我都说。”
于飞却仿佛听不到一般,仍然挑着布片,缓缓向着牛三的脸上盖去。牛三这一下当真是吓得屎尿齐出,心知若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只怕自己便要变得如同那些被活活闷死之人一般。他心念电转之间,连忙接着喊道:“胡老爷别贴,曹公公日常的府邸在西城门,他若是在东厂的话就是在忠义堂。那忠义堂便是在东厂正中甬道北侧,一见便知。”他见于飞手上不停,当即如同竹筒倒豆一般,将自己所知尽数说出。
果然他话音一落,于飞便停下手来,轻轻挑开他脸上的布片,用刀面拍打着他的脸颊,笑道:“这才对嘛,走,咱们这就去会会那曹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