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2 / 2)
章杏抓了魏闵武的手,说道:“二哥,你且安心在家里养几日,家里是不能久待。伯伯已经去镇上了,打算待你身上伤养好些,就先将你送走,待这边风声平息下了,再接你回来。”
魏闵武却摇了摇头,说:“我今日就走。”
“今日要走?”章杏惊讶说,“二哥,你要走哪里去?你身上都是伤,便是要走,也要等身上伤好得差不多了才行啊。傅舅爷那边,你怎么也该跟他见上一面啊?”
“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回家只待一日就离开。”魏闵武说道。
章杏更担心了,抓紧了魏闵武的手,“二哥,你跟谁约好了,你们要去哪里?”
杀监工这事决计不是魏闵武一个人能做的,他毕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鼓动者一定另有其人。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有几个不是热血冲动的?谁知道带头这人是真的是条不畏强权的汉子,还是个野心勃勃的伪君子?
“二哥,你是怎么从安阳逃出来的?”章杏还是问出这话。
魏闵武却不细说,只惨淡一笑,道:“怎么逃出来的?活不下去了,只得放手一搏。”
章杏知道魏闵武在安阳必是活得十分艰辛,但是杀监工绝对不是他能起头的,她想知道事情经过,就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算计在其中。
但是魏闵武分明就是不想说。
他反拍了拍章杏的手,安慰说道:“杏儿,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章杏怎能不担心?仍是缠着魏闵武问这事。
魏闵武终是拗不过她,透露说道:“我们一起中有个以前是跑马帮的,他去过不少地儿,我们打算跟他一起到西北去。”
西北那地,章杏知之甚少,只知道地广贫瘠,与蛮夷交界,常年都有战事。
章杏还要问。魏闵武却怎么也不肯说了。章杏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事透着不安。魏闵武却是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样子。
他们正在屋里说话,听得有人在院子喊道:“杏儿,杏儿她娘?”
章杏听得是隔壁贺大婶子的声音,连忙递给眼色魏闵武,示意他不要出来,回了一声“就来了”带上门出去。
贺大婶子却是端了新做的年糕过来与他们尝味。章杏与以往一样要邀她进来坐会。贺大婶子笑着连忙摆手,道:“不进了,不进了,灶上还在烧呢。”又指了指天,“这天道看着还有雨,你家的谷子可都堆好了,别淋了雨。”
章杏又道了谢,看着贺大婶子归家里。她又回魏闵武房里,魏闵武已是在收拾东西了。章杏拦不住,只得求他好歹也要等着魏云海归家才行。
魏闵武总算应下来。章杏知道家里也是没几个铜板了,回到房里,将前些时候给魏闵武做的衣裳鞋袜拿出来,拆了两件里衣的边。将自己打算置办铺子宅子的四百多两银子的银票,百两整的缝进腰缝,又将其余散的与碎银子分类放好。
正忙着,突听得一阵惊雷响。章杏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天已经变了。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魏云海还没有归家来。
她一边频频看渐黑下的天,一边包好东西。提到魏闵武房中。魏闵武听说自己两件里衣里竟是缝有四百多两银子的巨款。魏云海不在家里。这钱定是章杏这多年所有积蓄了。
魏闵武推让不肯要。
章杏却不由分说,将东西一股脑全替他收好包好。
一声惊雷后,倾盆大雨又落下来了。一时间天地水气滚滚,室内热闷不堪。
章杏想起魏闵武身上伤还没有好全,昨夜里是敷上些家中常备药膏,她连忙折回房里,将放药的盒子拖出来,常用伤药一并挑出来,又放进魏闵武包中。
雨越下越大,触目看去,天上像是在往下倒水。
章杏又想起要往西北路途遥远艰难,依着魏闵武这样身份怕是不好在人前露面,最好还是自备些干粮。
她要跑到厨房里和面烙饼子,直烙了十几张李氏干饼,家里面用完了。
魏云海居然还没有回来。
章杏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