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事生产(2 / 2)
“腐儒就是腐儒。”钟老头一本正经答道。
云帆只能瘪瘪嘴,往脸上添加些委屈,钟老头看了他一眼,指着肚皮道:“不饿?”。“等阵再吃。”云帆道。此时的少年心性,在他身上扮演着,很难说是故意,或者说云帆开始慢慢地进入这个角色,更合适点。他恍惚回到自己的少年时代,不同处却是要脚踏着实地,地面是泥土或石块,皆需自己双脚踩踏,留不留下脚印暂时其次,首要是立着,不被一阵风刮倒。
守候是无聊的,午食时行人少些,不远处几个混吃者中有继续等待的,保持着路人过往时的敏感,亦有闭目养神的,是吃了些东西候着消化。吃喝是人的生理需要,将之看得重,如那些入酒楼对付午饭的人,或呼朋唤友或独自一酌,楼内热意,觥筹交错酒令声也随饭菜味越窗而出;楼外亦不安静,有来此叫卖下酒物者,沿街而来,径自入内。云帆想到花生米、鸭脖子等物,暗自吞了一口口水,久不沾荤物,更未尝酒味,嘴巴发淡,看看钵子了的白粥,提起消灭饥饿这个目标,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下肚,颇感痛快。
下午无所得,钟老头不知转到何处,居然带回几枚铜钱,叫云帆感到惊讶,他打坐一个下午,双股发麻,屁股都坐痛,也没能凭着生面孔这个优势再下一城,于是问道:“老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一下子串到几个,不可思议啊。”
“没办法,老子人缘好,哈哈。今晚要不要来点酒啊,那天喝汤真不大痛快,酒就是酒,茶汤不能代替吖。”钟老头从褡裢里取出一只酒葫芦,摇了摇,接着道:“葫芦兄也饿了好长一段日子,今天看看能喂它几分饱,走吧,买完酒就出城。”
两人赶在太阳落山前出了南门,出城门时云帆看到换岗后的另一个守卫,同样是精神提不起来,不过枪头不生锈,钟老头言入夜后三个城门亦是有人值夜的,不过关了城门,懒惰的守卫不大走动,仅仅保持着一定的警惕,至于枪头生不生锈,在他们看来是无关紧要的,宁城非军事要塞,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承平日子里作不出防备山贼强盗的姿态。
人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因人上山时耗费大量体力,下山心怯。云帆二人返回小庙却是较早上的进城快些,尽管云帆坐了一个下午双脚发麻,但他的精神提了起来,是当买酒时钟老头话头有些许松动,让云帆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自己的武侠梦随了钟老头态度的变化不再只是黑夜里的萤火虫,而是亮度可比油灯,午前心里对那个小和尚的臆想如小石头落于湖面一般激起他的热情,油燃灯明,可以照得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