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 1496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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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尼有言,无信不立,用命赏祖,义岂食言?自昏主嗣位,每岁行幸,南北巡狩,东西征伐。至如浩亹陪跸,东都守固,阌乡野战,雁门解围。自外征夫,不可胜纪。既立功勋,须酬官爵。而志怀翻覆,言行浮诡,危急则勋赏悬授,克定则丝纶不行,异商鞅之颁金,同项王之剚印。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惜其重赏,求人死力,走丸逆坡,匹此非难。凡百骁雄,谁不仇怨。至于匹夫蕞尔,宿诺不亏,既在乘舆,二三其德。其罪十也。
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四维不张,三灵总瘁,无小无大,愚夫愚妇,共识殷亡,咸知夏灭。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是以穷奇灾于上国,猰?暴于中原。三河纵封豕之贪,四海被长蛇之毒,百姓歼亡,殆无遗类,十分为计,才一而已。苍生懔懔,咸忧杞国之崩;赤子嗷嗷,但愁历阳之陷。且国祚将改,必有常期,六百殷亡之年,三十姬终之世。故谶箓云:“隋氏三十六年而灭。”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况乃搀抢竟天,申繻谓之除旧;岁星入井,甘公以为义兴。兼朱雀门烧,正阳日蚀,狐鸣鬼哭,川竭山崩。并是宗庙为墟之妖,荆棘旅庭之事。夏氏则灾衅非多,殷人则咎征更少。牵牛入汉,方知大乱之《期;王良策马,始验兵车之会。
今者顺人将革,先天不违,大誓孟津,陈命景亳,三千列国,八百诸侯,不谋而同辞,不召而自至。轰轰隐隐,如霆如雷,彪虎啸而谷风生,应龙骧而景云起。我大明洪武皇帝聪明神武,齐圣广渊,总七德而在躬,包九功而挺出……?文章最后,才一吐讨伐宣言,此番王师天降,登高冈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依血刃!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壮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有助我征剿者,我大明引为臂助,厚以银粮;有抱道君子者,我大明礼之幕府,待以宾师;有取赖匪首级来归,本官为其请万户侯、将军绶,封妻荫子,荣耀百世;有久陷贼中、幡然醒悟,杀其头目来降者,本官必收之帐下,奏交官爵;倘有被胁经年,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无论前科、一概免死,送遣回藉。”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百万民众芸芸,幽有列代祖宗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如律令”。
一篇檄文,从三皇五帝开始将有德明君好生说了一遍,然后把个黎家父子好生骂了一遍,干脆以暴君相称了,偏生这些话儿又不是凭空造谣,而是建立在锦衣卫精准详尽的证据之上,将黎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毫不客气的披露了出来,若说这样到也罢了,偏偏人家用的春秋笔法,将一些子午须有的事情,加以虚构联想,将黎家父子卑鄙的嘴脸彻彻底底的写了出来,据说这篇檄文呈现在黎利的面前时,被老太监一字一字的念出来,皇帝差点没就此气得晕了过去,吓的朝廷上下差点着手准备丧事了,足见这篇文章的厉害了。
几篇文章下来,不要说是寻常百姓了,就是黎家父子也觉得自己臭不可闻了,当即派人收缴义安小报,但锦衣卫无孔不入,自是收缴不利了,气得黎利明知道任由这些小报流行与民间对自己声望不利,但也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求助群臣。
群臣也只是唯唯诺诺,没什么好主意,加上阮鹰的惨死,让这帮文臣对黎家父子也多了几分不信任,一时倒也没什么好主意。
黎利是个聪明人,群臣的表现,他自是能看出一二,心头虽恼恨,却也无可奈何,若再杀大臣,这朝廷之上的人心也就算了。
所以这件事只好交个了范文巧想个主意,今日是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地第三天,按照皇帝给的期限,范大人必须要想出法子,经过两日的苦思冥想,他倒也想出了一个法子,这会儿从自己的府邸走向宫中,如今他因辅佐皇帝登基有功,已升为礼部尚书,堂堂的二品官,一路上少不了许多官儿对他行礼,若是往日他必然会低头回礼,但今日他着实没那个心思,心头纠结的这个法子,在他看来是个好法子,可未必就附和皇帝的口味,有阮鹰珠玉在前,他对眼前的这个皇帝着实有些担心,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走进了宫中的大门,途中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邢台,因昨晚下了一场春雨,邢台上显得湿漉漉的,前两日的痕迹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唯独那些残忍的血迹还似乎要想世人告示着什么,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猩红的血迹时,不知为何眉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当今的皇帝是要学勾践,学汉高祖,学朱洪武,如今他看着风光无限,谁知道是不是下一个阮鹰,当初他不是一样恩宠如天,可一朝被皇帝忌讳,还不是落得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阮鹰陪伴了皇帝十几年,为皇帝的霸业立下了无数的功劳,不过是一点莫须有的罪名,便落得如此残忍的下场,让人惋惜的同时对自己的命运不仅有些担心,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阮鹰呢,如今朝廷上的官儿,除了自己外,真正的管事的开始少了,前些时日六部尚书就走了两个,说是见不得这血性的场面,还是回家抱着老婆孩子来得安心,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身为朝廷大臣说这样的话儿不免让人觉得丧气,可话儿虽粗,理儿却不粗,当官可不是来送死的,其实他也知道那些话尚书不过是怕落得阮鹰的下场罢了,并非真的不想做这个官儿,他内心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