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玩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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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威普等人逃走了,迟早会成为韩进的威胁,但他前后也收获了四颗极为罕见的空间系魔晶,多多少少是一种安慰,收拾妥当后,韩进又释放了地遁术,差不多过了大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幽静的角落。
扎古内德的地下城、以及威普等恶魔的气息变得非常微弱了,直线距离至少也在三百里开外,深渊世界不比地上,扎古内德等人也许能找到韩进的下方或者是上方,但想准确找到韩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韩进沉吟片刻,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那个项链,仔细端详起来,当他把项链抢到手里时,扎古内德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这足以证明项链的不平凡了!只是前几天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研究,现在么,正是时候。
项链怎么看怎么普通,一排细小的类似珍珠样的东西组成了项圈,唯一让韩进感到奇怪的是,小细珠之间并没有丝线贯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小细珠连接在一起,而且一点不死板,韩进可以随意的让项圈变成任何形状。在项链的中央,是由白铁皮一样的东西打造的圆圈,里面是一颗六芒星。
秘密到底在哪里?
韩进思索了好半天,终于决定用炼器手段强行炼化这个项链,只要成功了,不管项链中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都可以和自己的法宝共享,而且,如果这项链真是一个好东西,他还可以通过炼化让法宝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想到就做!韩进长吸一口气,开始闭目调息,片刻,他又缓缓睁开眼睛,右手在快速掐动法诀,一道又一道三味真火打出去,把那项链牢牢裹在里面。
一股无形的力量遮挡住了三味真火的入侵,韩进有些不信邪,又接连释放出十几团三味真火,猛然间,那项链好似被触动了机关一样,散发出万丈毫光,一股完全可以用磅礴来形容的气息从项链中涌出,卷向四周。
如果头顶的地穹很高很高,如果有个人在上方观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团浓郁的亮光在黑暗中爆开,向远方荡去,十里、百里、甚至是千里,深渊世界肯定有尽头,但那片浓光却是无穷无尽,光芒所能波及到的地方,变得一片通亮,沙土、岩石、清澈的或炎热的河流、各种各样的暗生植物、形态各异的爬虫、魔兽,还有到处生长着的苔藓,一切的一切全部都被照得纤毫毕现!
在这一瞬间,远在战神号上的、一贯从容的杰狄斯失声跳起,地下城中的扎古内德挥拳击碎了自己的桌子,和自己的族人谈话的阿尔奎特露出了惊惧之色,就连千里开外一处幽暗龙穴中,几只长眠的黑龙也争先恐后的从自己的巢穴里冲了出来,睁开那比脸盆还要大的瞳孔,遥望着波动传来的方向。
韩进真的慌了!
一个小孩子在自己家中玩火,他本想把一张报纸点燃取乐,谁知那火苗却陡然变成足以烧死自己、烧死家人的滔天怒焰,这小孩子是什么心情,此刻的韩进就是什么心情。
根本无暇多想,韩进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喷在悬浮着的项链上。
舌脉通心!对修真者来说,用自己的心血强行炼制法宝,是一种极其危险、非万不得已绝不能使用的炼化方法,当然,存在着的必有其无可取代的原因,这种法门非常霸道,只要成功,便能让修真者拥有远远超过自身实力的法宝,而且心意相通、运作自如,甚至是混为一体、同生共死。
如果韩进早知道辉煌挂坠是失传已久的神器,他绝不会如此冒失,就象他现在不会汲取恶魔的魔晶一样,直到他的实力达到了一定境界,可保万无一失,他才会去尝试,韩进虽然屡屡挑战危险,但他骨子里却是一个谨慎的人。
鲜血喷在项链上,光芒陡然暗了一下,随后再一次绽放开来。
韩进更急了,也拼了,如果现在用地遁术逃走,倒是能保全自己的姓命,问题在于,那狂涌而出的磅礴气息,足以证明这项链是一件多么珍贵的法宝,他实在舍不得放弃!
一个老实人真的愤怒到了极点,后果肯定非常可怕,而一个谨慎的人决定孤注一掷时,必将全力以赴!
韩进催动元能,一口接一口鲜血全部喷在了项链上,甚至还嫌不够,再次咬破自己的舌尖。
韩进耗费的不止是鲜血,每一口鲜血中都蕴藏着大量的元能,他急于打通壁垒,否则,就算爆开的项链没有要他的命,被吸引过来的深渊种族也不会放过他。
实际上,从韩进开始尝试炼化项链,一直到现在催动血炼,都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短时间内大量失血、元能消耗过于剧烈,这些让韩进有种无力为继的感觉,甚至是有些绝望,但绝望归绝望,他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来,一口接一口鲜血不停喷出,好似那不是血,而是不值钱的水一样。
突然,一种隐隐约约的乐声从项链中传了出来,那浓浓的、已伸展至尽头的光芒同时变得凝滞了,随后如潮水般退却,只几息的时间,便全部缩回到项链中。
韩进的眼皮开始慢慢向下耷拉,最后合上双眼,而那项链又变得普通,静静的悬浮在韩进身前。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内,地上地下发生了很多事,而韩进始终没有动,直到第三个月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才从冥冥之中醒转。
这是真正的入定,也是韩进修真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入定,但当事者却没有觉悟,因为在他的脑海里,一切都是在片刻间完成的。
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面前的项链,良久良久,一缕笑意在韩进嘴角绽放,他伸出手在项链上轻轻抚摸着,而项链象感应到什么一样,发出阵阵悦耳的鸣声。
“我现在很想知道,哈雷看到了你,会不会被吓得尿裤子。”韩进微笑道:“当然,如果他有裤子……也有尿的话。”
听了韩进的话,项链的鸣声同时变了另外一种,不过听起来同样悦耳。
“哈雷么……呵呵,一个比较有趣的家伙,不过按照你的脾气,你应该喜欢另一个叫杰狄斯的人。”韩进一边说一边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元能不但已经全部恢复了,而且还有了一定的提高,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
韩进不由愣住了,在他印象中,当他用血炼术成功控制住项链的时候,能量已将要耗尽,然后只打坐调息了片刻,他的元能无论如何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波动传来,韩进蓦然抬起头,望向地穹,半晌轻声叹道:“那是……”
而项链发出急迫的鸣叫声,好似在催促着什么,韩进一把抓过项链,戴在自己的脖颈上,不过,项链正中的六芒星竟然飞了起来,飘浮在韩进眼前,鸣叫声愈发焦急了。
韩进伸手在六芒星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那项链这才变得正常了,乖乖的趴在韩进胸前。
***阿尔奎特的情绪非常愉悦,自从那可恶的拉斐尔领主跑到地下城捣乱之后,扎古内德立即决定展开报复,这一次不用扎古内德去游说,阿尔奎特自愿挑起重任!原来阿尔奎特说要去找韩进算账,只是说说而已,贝蒂虽然是他的直属后裔,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阿尔奎特仅仅觉得有些可惜,那么强大的天赋本能,贝蒂本应该大有作为的,死得太早了。
现在的阿尔奎特和扎古内德一样痛恨韩进,他的堕落天使被韩进净化,他本人又被韩进打伤,不论是哪一点,都能成为刻骨铭心的理由。可惜他拿韩进没办法,韩进甚至比深渊恶魔更让人头疼,那只无耻的老鼠,随时可以依赖大地的庇护而逃之夭夭,但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找不到韩进,只能找韩进的手下算账了。
不过,阿尔奎特受伤之后也变得小心起来,韩进的实力远远超出他和扎古内德的预料,天知道韩进那里除了龙骑士格瓦拉、元素之都的盖尔和雅琳娜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强者,所以阿尔奎特始终没有接近马克辛堡,只在外围寻找激流军团的游骑,当然了,肯定要牵累一些无辜的生灵,但高傲的阿尔奎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心情不太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正常。
这一天,阿尔奎特终于发现了一块肥肉,由数百个骑士组成的骑兵队!以十二阶顶峰的实力,去对付一群骑士,后果是不言而喻的,一面倒的屠杀,完全是屠杀!
但骑士们的斗志非常昂扬,不管同伴们的死状是多么的凄惨、恐怖,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却!还有十几个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强行突出吸血鬼的包围圈,向马克辛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阿尔奎特玩够了,也杀够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身形闪动,绕过前方两个骑士的夹击,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慈悲的一刻了……竟然宽恕了对自己发动攻击的人,那两个骑士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连自己都被这种慈悲感动了。
几息的时间,阿尔奎特已追上那辆马车,伸手用指尖挑起车帘,微笑着向内看去。
马车里只有一个人,一个俊朗的男人,面容很年轻,却偏偏给人一种侵满风尘的感觉,身穿洁白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柄不长不短的玉脂权杖,在权杖的顶端,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天使。
在阿尔奎特掀开车帘的同时,那个俊朗的男人已经举起了权杖,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天使蓦然睁开双眼,两条极细、极亮的光线激射而出,正射中阿尔奎特的胸膛。
阿尔奎特身形蓦然一僵,任何一种生命的反应都无法与光的速度相比,就象深渊恶魔兰伯特屡屡被净光咒伤害一样,阿尔奎特刚刚察觉不对,光线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背后透出,光线凝而不散,笔直的投向天际。
无可匹敌的速度,正是光明系魔法最可怕的地方,幸好,光明系魔法的威力大都不是很强,否则,整个世界早已是光明系魔法的天下了。但强与不强是有针对姓的,对普通生物来说,光明系魔法确实不强,但对血族来说,光明系魔法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魔法!
阿尔奎特陡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身形化为一道闪电倒翻出去,他的右拳紧握,随后猛地轰出,强大的精神力凝聚成一股肉眼无法察觉、但又无坚不摧的可怕劲流,轰向了那辆马车。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马车的车厢被轰成无数碎片,牵引马车的四匹骏马遭受池鱼之殃,被阿尔奎特的拳劲绞成迸射的血肉,就连护卫在马车附近的骑士们也是人仰马翻,有的甚至被气浪吹出去十几米远,又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在马车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呈不规则形状的圆坑,不是很深,最深处也没有超过一米,杰狄斯就站在圆坑中央,一圈若隐若现的光幕牢牢把他笼罩在里面,不过此刻的杰狄斯显得有些狼狈,他的鼻孔和嘴角有鲜血流出,一滴滴的落在那洁白的长袍上。
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事,所谓绝对障壁只是魔法的名称,血族远祖阿尔奎特的拼死一击,已经无限接近这个世界的力量法则,绝对障壁终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而当初突然下毒手的尼古拉,根本没有把杰狄斯的绝对障壁放在眼里,不管是斗气还是魔法,终归是有限的,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尼古拉,也同样有自己的畏惧!
阿尔奎特凝在空中,死死盯着杰狄斯,随后再一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杰狄斯本已举起了自己的权杖,却又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眼神迷茫,握着权杖的手也在剧烈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