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元氏(2 / 2)
李二陛下欣慰的点头。真正成熟的政治人物不需要自己身经百战每战必胜而是要懂得审时度势借刀杀人……
好小子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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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仁惠回到府中自有侍女上前为其更衣端来温水净手净面又递上干净整洁熏过香料的丝帕。擦干净脸上手上的水渍将丝帕丢给侍女元仁惠这才坐到梯子上端起刚刚沏好的上等龙井浅浅的啜了一口。
脑海里想到刚刚独孤诚派人传来的信息原本韵味悠长回甘雅香的茶水顿时索然无味。
房俊这个棒槌居然当真敢拿元氏做筏子!
自己还要巴巴的年年买这些昂贵的茶叶替他积聚财富吗?
刚想要吩咐下去以后府中不允许再采买房家茶园的茶叶又想到现如今大唐最顶级的贵族哪一家不是饮用这等茶叶并且以此待客?
房家的龙井和阳羡红茶乃是茶中精品别的茶叶都是效仿房家的技术差距不可以道里计。若是元氏换了一种茶相当于生生将自家的档次降了一筹岂不是会被别人看轻?
只得生生忍住只是心中烦躁愈发有增无减。
抬眼看向窗外木叶萧萧北风呼号府中触目可及之处皆是一片缟素。侄儿元怀明出殡已然一月有余然则府中悲怆之气氛却并未消散多少……
正自嗟叹之时有家仆来报:“三爷请您前去有要事相商。”
元仁惠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任由身后的侍女替他披上一件大氅这才走出门口沿着院内的回廊来到另一处跨院。
在一处门匾上写着“德善堂”的屋子推门而入。
这个堂号得自于《尚书》中的名句“正德厚生臻于至善。”
德善堂内并未燃有炭盆地龙亦没有烧着清冷孤寂阴气森森。
元仁惠一进屋子顿时冻得打个冷颤走到堂中对着独坐在蒲团之上的一位枯瘦老者施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嗯。”
那老者灰白的眉毛轻轻抖动一下却没有抬起眼眸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半阖着眼睛面容消瘦颧骨凸起一直与脸部极度不成比例的巨大鹰钩鼻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薄薄的嘴唇好似刀锋一般刻薄深深的法令纹在不笑的时候亦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枯瘦的身躯跪在蒲团之上一身素白的衣衫倍添冷酷……
元仁惠站了一会儿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应当如何接话只好直言说道:“侄儿奉叔父之命前去京兆府衙门找到独孤诚交待了元家的意思。只是那房俊似乎不肯善罢甘休执意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还那丁氏一家一个公道。”
“公道?”
老者豁然抬头两道森冷的目光仿似两柄利剑直刺元仁惠眼底嘶哑着嗓子喝叱道:“他居然敢说公道?老夫五十岁才老年得子却不曾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何来公道?老夫一生征战浴血处处却不得不隐姓埋名困居一隅何来公道?现在不过是用两个贱婢给老夫那夭折的儿子殉葬他就跟我谈公道?那两个贱婢能够追随吾儿到地下当牛做马那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气!一介贱民蝼蚁一般的废物公道?他们也配!”
老者愈说愈怒情绪激动两只眼珠子都红彤彤的仿佛择人而噬的野狼一般骇人!
元仁惠无奈叹气。
又是这一套……
这位老者名叫元廆乃是家主元拯、二爷元胄的同母兄弟。
元廆自幼勇力绝伦有三军不挡之勇加之年龄幼小深得两位兄长宠爱养成了乖戾暴躁的性情极难相处。入隋之后元氏渐渐不复往昔之荣光深受两代隋帝忌惮。
大业年间慈州刺史上官政坐事徙岭南将军丘和亦以罪废。元氏老二元胄与丘和有旧数次与之同游。元胄又一次酒酣耳热之际对丘和说道:“上官政壮士也今徙岭表岂不是正好干一番大事?“而后嘲笑丘和:“若是公者不徒然矣。“如果是你啥事儿都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