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分歧(2 / 2)
这一场兵谏攸关关陇门阀之基业前程纵然宇文家自此退出若是兵谏失败亦要遭受同样的牵累绝不会因为半途撤出便能够免于惩罚。当初宇文家背靠关陇这棵大树享尽荣华富贵那么今时今日就要为关陇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后果。
当下之计也唯有全力以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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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被关陇叛军团团围困除去北边的玄武门之外其余城门早已封锁不得出入关陇起事之前入宫的文臣武将便只能留宿宫中。
后宫是万万不能沾边的这是大忌讳所以太子暂且将弘文馆作为下榻之初而一众文臣武将便居住于太极殿西侧的舍人院。
又是熬了一夜各种军机事务纷至沓来文臣武将们忙碌之间不辨昏晨陡然抬头却以东方泛白……
年青一些的略微休息一下用过早膳之后便积蓄留在太极殿协助太子处置军务而几位上了年岁的老臣则熬不住早早退到舍人院下榻之初用过早膳洗漱一番准备小睡一觉。
舍人院东侧靠外的一处馆阁内萧瑀与岑文本刚刚用过早膳坐在一处喝一杯清茶略微歇息一会儿再去睡觉。
萧瑀执壶给岑文本斟茶看了看后者灰败的神色担忧道:“景仁兄身子抱恙根骨匮乏还是不要这般生熬着有事的事后去太极殿参议一番平素无事便在此地多多修养吧。”
原本岑文本便重病在身又连续多日参赞军机更是熬得经受不住一副皮包骨头的身子摇摇欲坠连眼皮都耷拉着抬不起来……
呷了一口茶水岑文本叹息道:“值此国事维艰吾等自诩社稷忠良岂能置身事外?老夫这把老骨头若是能够为殿下分忧几何亦算是死得其所。且熬着吧纵然熬不过去了亦是无怨无悔。”
萧瑀轻叹一声沉默良久方才唏嘘道:“吾等忠心耿耿太子殿下自然心中洞察。只不过到底远近不同、亲疏有别怕是纵然此番危急可解吾等之功绩亦是难入殿下之眼内。”
“时文此言何意?”
岑文本挑了挑雪白的眉毛面露不解。
“时文”乃是萧瑀的字当下以他的资历地位能够当面以字相称的已然屈指可数……
萧瑀苦笑道:“非是吾搬弄是非实在是形势如此不得不多做考量。此次兵谏吾等家中皆是竭尽全力为此血染战袍者不知凡几算得上是倾尽所有。但是以殿下对于房俊之信任宠爱兼且右屯卫戍卫玄武门的战绩怕是将来危机解除首攻当属房俊。”
岑文本听闻此言心中一沉。
他长兄早亡只余下一子便是岑长倩素来被他宠溺爱护但当日书院学子接受太子诏令前往铸造局镇守最终力有不逮铸造局失守结果学子们引爆库房中的火药将万余叛军炸得灰飞烟灭算得上大功一件。
然而自此之后城北玄武门外的右屯卫虽然陆陆续续接受了不少溃散的学子却始终没有岑长倩的消息这令岑文本时常心悸不得不往坏处去想。万一岑长倩葬身铸造局化为齑粉他该如何面对这等噩耗又如何向死去的兄嫂交待?
见到岑文本扬起眉毛张口欲言萧瑀摆摆手续道:“到了你我这般境界岂能在意那等功勋富贵?但你我不在意却不代表家中子弟不在意。此次东宫遭遇莫测之危机动辄有倾覆之厄吾等家中子弟前赴后继舍生忘死为的除去大义之外不还有那擎天保驾的从龙之功么?若首攻旁落家中子弟必然以为受到不公之对待到时候难免心中不忿祸起萧墙……”
岑文本面色凝重心中哼了一声。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你萧瑀不忿房俊在太子殿下心目当中的地位?只不过若是平常他自然懒得理会让他们自己去争斗一番也就罢了但值此危难之时若萧瑀心中存了别样的想法既有可能导致铁板一块的东宫陷入内斗甚至四分五裂……
对于萧瑀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岑文本颇为不屑。此人历经三朝始终屹立不倒政治智慧可谓天下罕有但其功利之心使其做为有限纵然攫取大权也只能称一句“权臣”而已于社稷并无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