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自有乾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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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只有老农夫那一双眼睛仿佛浓雾之中的明灯，又似暗夜之中的星辰。白灭明感觉自己似乎在风中摇摆，身不由己地飘向了那一双眼。

等双脚踏实的时候，却是有一条通往天际的大路。周遭是浓雾，头顶响雷霆，整个世界都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大千世界万般声音蜂拥而至，嬉笑怒骂悲苦哀愁徘徊于顶，一幕一幕鲜活的场景飞速在眼前流转着，忽而是苍茫的风雨，忽而是寂寥的落日……

现实之中的小屋内，白灭明双眼闭合，牙关紧咬，额头上不停地淌着汗。他右手时握时开，手心那三枚铜钱发出了嗡嗡地鸣响。老农夫一只手按在白灭明的眉心处，另一只手则飞速地掐指计算着，五指动作之快，只留有虚影。

转瞬之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老农夫突然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然而他此次卜测亦到达了尾声。他收回了两只手，擦拭去嘴角的血渍，低下头一看，那香炉中的三炷香都已燃为灰烬。

又过了半天，白灭明浑身一震，才悠悠睁开了双眼。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怪异。

“你看到了多少？”老农夫问道。

“速度太快了一些，我能捕捉到的信息，只有十分之一。”白灭明说着，又回想起了刚才让自己印象最深的场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

“为了能让你得到最大的信息量，我可是一眼都没有偷看。”老农夫看着白灭明脸上的表情，脸上现出笑意。

即便老农夫这么说，白灭明的表情仍然有些局促。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期望的讯息一丝一毫没有得到，却偏偏看到了一个让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场景。他不过才虚岁十四，周岁十三，况且生月比较晚，这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唉……”少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答应要陪您去小山包，但是也要出去和我二舅说一下。”

“好，我陪你同去。”老农夫点了点头，拉起白灭明的手，朝屋外走去。

然而到了门口，少年人却是停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屋门外面似乎就站着紫心……刚才看到的场景里面，那个少女，好像戴着一个面具。白灭明晃了晃脑袋，再一细想，却又觉得那少女好像没有戴面具……

不知为何，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紫心。白灭明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不应该动这种歪念头。

老农夫也不着急，就在一旁看着少年人脸上的阴晴变化。

终于，白灭明一咬牙，闷着头走了出去。老农夫摇头一笑，亦随之而出。

“爷爷，你们出来啦！”紫心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她跑到老农夫身边，挽住了其手臂。紧接着便是同鲁山剑拔弩张对视了良久的雪山，它“嗷呜”叫了一声，亦蹿了过来。

白灭明偷偷侧着头看了紫心一眼，心跳顿时又快了八度。这人的心思也真是奇怪，不久之前，白灭明看到紫心的时候，还只是平平常常的感觉，可是现在，少年人的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有些别扭又有些忐忑的情绪。

紫心却对这一切丝毫不知，她仿佛天生就自带着快乐，一说起话就像是叮咚不停的清泉，让别人的心情也随之轻快飞扬。

这个小女孩，如瀑的长发，悦耳的声音，如果再过四五年，想必会出落成一位落落大方的大姑娘罢。可惜的是，她始终戴着面具，却让人无法看到她的容貌。

也许终有一天，会有人亲手摘下那面具，会捏着紫心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

却不知那一刻，面具下的容颜，会不会惊艳到敛去所有星月的光华？

白灭明看到鲁山就在不远处，他稍微忖度了片刻，便抬脚走到了鲁山面前。

“二舅，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嗯？什么事情？”鲁山低下头来看着白灭明。

白灭明指着老农夫道：“老先生他想让我陪他一起去那小山包下的古墓，我……我答应了。”

鲁山听得一愣，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的脑中便出现了很多的想法。

这老农夫要去那小山包？还要带着灭明？

关键在于，鲁山在得知自己父亲没有危险之后，已经打消了去那小山包的念头。前面的路实在充满了太多未知的危险，且不说别的东西，单单就再遇到那黑色猫群，恐怕自己这一群人都应付不来。

鲁山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白灭明拒绝道，毕竟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过妹妹要保证白灭明的安全。

但是一转念，鲁山又意识到自己的父亲此刻还在老农夫布下的阵中。万一惹得老农夫不开心，继而导致了什么不堪设想的后果，那这实在是他不愿看到的。

白灭明见着鲁山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伸手捅了捅鲁山，又说道：“二舅，我已经答应老先生了……”

“啊？”鲁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外甥已经答应了人家。虽说在他看来，孩子的话有时算不得真，但是从老农夫对少年人的态度上来说，白灭明开口答应过，那这事情无疑就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