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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的四周,也高吊起斗大的纱灯,光明如白昼,仆妇侍女们正帮着在桌前铺满了白毡,壮汉们以方桌为僧人们高搭临时佛坛。
由于事情突然来临,自然觉得处处忙碌,好在人多手众办起事来也快速。
棺木依序停好,众僧纷纷登上佛坛,佛幡、佛像和一些较大法器也随车拉来。
片刻工夫之后,已是香烟缭绕,纸灰飞扬,群僧诵经,法器吓当,一片悲哀肃穆景象。
南宫昊天端戚供桌前,又依序到老可能福和张武师的供桌前叩头,想到两人为他们昊天而丧命,南宫昊天几次忍不住痛哭失声。
第一场佛事完毕,大厅上也为众僧们摆好了素食斋饭。
这时,云里无影才为南宫昊天与上官小婉等人介绍。
老僧人自我介绍道:“贫衲乃华风寺方丈悟圆法师,听了街上传闻,才知这三位施主的灵柩乃昊天的先翁和义仆可能福和张武师。”
南宫昊天却戚声关切地问道:“老法师可否将全盘过程述说一下。”
悟圆法师道:“最初确曾有位老管家带了两辆马车前去寒寺寄棺,但转即又被移走了……”
云里无影关切地问道:“这么说,棺木根本没有入寺了?”
悟圆法师好像不敢肯定地道:“好像是未曾入寺,因为事隔三年,当时贫衲又值打坐,实在记它不起了。”
南宫昊天继续问道:“第二次不知道是何人送去?”
悟圆法师道:“第二次去就多了一具棺木,上面也写着义仆南宫福,送去的人是数十壮汉,交给老僧百两银子的也是一位中年人。”
南宫昊天听罢,和柳倩文、上官小婉两人对了个眼神,知道恶魔屠龙王当时没有出面。
上官小婉关切地问道:“当时那个人可有什么交代?”
悟圆法师点了点头道:“有,那个人说,目前我家少东家因事还在山东,目前还无法将灵柩移走,请贵寺行个方便。暂寄一些时日,将来移灵时,不但重添油香,还要请诸位大师大作法事。”
云里无影急忙道:“我们乃请诸位大师大作法事七夜七日,并移灵护法到玉林河县去。”
悟圆大师赶紧合十喧了声佛号。
其余僧人也合十喧了声阿弥陀佛。
上官小婉则郑重地道:“除诸位大师旅途费用由我们负责,法事费用从优外,一千两银子的赏银我们照付。”
悟圆法师双目也一亮,有些激动地合十恭声道:“女施主仁慈,福泰安康。”
其余僧人也急忙依样葫芦地合十说了一遍。
于是,一连七天七夜的法事在露天墓园举行,南宫昊天和上官柳四女,轮流跪祭,从无一天间断。
法事最后一天,专为李女侠破墓启灵,全总分舵的男女老少和弟兄们,前来公祭。
破墓之后,青石为椁,漆棺上除了少许的水气,一经抹拭,漆亮如新,棺木两边漆绘的八仙过海,栩栩如生,赫然安在。
南宫昊天见母亲棺木硕大,棺头贴金,下摆祥云,八仙过海,松鹤鹿图,棺头嵌一纯金大寿字。
看了母亲的棺木,南宫昊天马上向着上官小婉深深一揖,激动地戚声道:“小婉妹妹葬母之恩,到今未谢,请受愚兄一拜。”
深揖完毕,撩衫跪地,惶得上官小婉哭声喊了声昊天哥哥也急忙跪了下去。
柳倩文、赵灵儿以及雪冰儿三人,为了表示感谢,也急忙面向上官小婉双膝跪下。
上官小婉见柳倩文和赵灵儿、雪冰儿也跪下了,更惶得流泪急声道:“倩文姐和两位贤妹快请起来,千万不要再折煞我了。”
说话间,她一面急忙扶起南宫昊天和柳倩文,接着又扶起了赵灵儿和雪冰儿。
这个场面使得很多前来参加公祭的人深受感动,也证明了他们的少主人对于当时没对太夫人亲自入殓是多么的愧疚悲痛。
起灵之后,连夜装车,黎明时分,一行人众已离开了西北山区,直接向那玉林河县的南宫庄赶去。
红日还未升起,朝霞刚刚射出地平线时,南宫昊天和上官柳四女,已引领着云里无影以及由人携扶的老管家何忠,手捧线香,跪地迎灵。
当他们看到他们的老爷和主母的灵车时,无不泪落沾襟。
尤其三年前火窟中逃出残生的男女仆妇们,更是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南宫昊天看了这情形,回想往事,也早已泪如泉涌了。
在古老头等人的指挥照顾下,男仆们将灵停好,悟圆法师等人则登上佛坛,上官柳四女也到后面灵棚内换上素衣。
红日刚刚爬上树梢,整个南宫庄的男女老幼,已闻汛络绎不绝地前来焚香吊祭,接着是邻近的乡里。
南宫昊天在这种感人的场面,备到荣哀中,度过了头七。
他每天以泪洗面,日夜守在灵侧,上官柳四女更是忧急地服侍照顾他,寸步不离。
因为,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而各大门派间也正紧锣密鼓地奔走接触,如何和南宫昊天了结他们之间的过节与仇嫌。
上官柳四女是最担心的还是南宫昊天的身体,因为他大病方越不久,如果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何来应付即将来临的风云际会和龙争虎斗?
尤其那些处心积虑,一直想严重打击南宫昊天的门派帮会和世家,还不知道利用什么毒计和险谋。
思忖间,上官柳四女准备在这七七四十九天的佛坛入葬期间,不但时时防范应变,还要趁机加强赵灵儿、雪冰儿,以及古老头和单姑婆的武功。
至于春绿四婢,也适时指点她们几招精绝剑式,必要的,也要派上用场。
因为春绿四婢,质姿都不俗,而且领悟力也很强,尤其冬梅的天赋,并不输雪冰儿。
就在这样忧急紧张的日子里,上官小婉和柳倩文终于度过了七七,并看着四具棺木安然下葬。
南宫昊天没有病倒,但距离病倒也没多远了,人终归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铁打铜铸的。
说也凑巧,就在丧事完毕,刚刚打发走了悟圆法师众僧的第二天,一匹浑身汗渍尘土的快马,已如飞地驰到了昊天的高大门楼前。
马上是一名精明干练的劲衣青年,背插宝剑,一到高阶前,飞身跃下马来。
守门的正是南宫禄,急忙奔出来察看。
劲衣青年人由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大封套,双手向上一举,朗声道:“书递南宫庄少侠南宫昊天,并请准时参加下月在嵩山少林寺举行的各派龙首暨精英大会。”
朗声话落,急步向前,双手将大黄封套交给南宫禄后,也不等南宫禄发话问什么,飞身上马,急拨马缰,猛地一声厉喝,纵马如飞,直接向着在正南方飞驰。
愣愣接过封套的南宫禄一看,急定心神,飞奔下阶,招手高呼道:“喂,喂,朋友等一等,朋友……”
但是,背剑青年理也不理,飞马纵过了石桥,继续向在正南方飞驰去。
就在这时,门楼内人影一闪,随时提高警惕的古老头已由宅内飞步奔了出来。
古老头一见南宫禄准备向前追去,沉声道:“老弟,快把那个封套给我。”
南宫禄急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奔到的古老头,一面将封套递上,一面不满地道:“这人真怪,连句话也不交代……”
古老头接过封套,转身就向门内走,对南宫禄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南宫禄他哪里知道,根据这个来者投帖下柬的不友善,也反映了武林各大门派对南宫昊天的不满和不利。
古老头绕过大厅,直奔中院,只见上官柳四女和云里无影坐在穿厅上,正在淡论各大门派将如何聚会邀函的事。
思忖间,古老头一进中门,云里无影和上官柳四女便看到了古老头手中拿着的大黄封套,神色一变,几乎是由椅上站起来。
云里无影首先紧张地问道:“可是少林寺下的邀柬?”
古老头一面急步进厅,一面凝重地道:“封套是黄的,可能是少林。”
云里无影急忙肃手一指上官小婉,道:“快呈给小婉姑娘看!”
上官小婉虽然心中十分焦急,恨不得先知邀函内容,但她礼不敢废,思忖间,急忙肃手道:“伯父请先阅!”
而古老头也知道理,早巳走向了云里无影柳敬伟身前。
云里无影这时也不再虚套,接过大黄封套,验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用手指一挑,哧的一声将封口挑开了。
取出里面的淡黄信笺一看,道:“不错,是少林寺法诀大师为首发的各派邀请信函。”
这时,上官柳四女和单姑婆古老头,再也忍不住关切地问道:“邀请函上怎么说?”
云里无影凝重地道:“上面说,各派会商议转,决定下月二十七日在嵩山召开天下武林龙首暨精英大会……”
单姑婆首先忧急地道:“这么说来,那不是时间很迫切了呜?”
云里无影宽慰地道:“不用急,我们这个地方距嵩山快马只有二十几天行程,过几天再出发仍来得及。”
柳倩文却焦急地道:“我们现在要不要马上让南宫弟弟知道呢?”
云里无影则一蹙眉迟疑,上官小婉和赵灵儿已毅然决然的道:“暂时先不要告诉昊天哥哥……”
话未说完,大家突然发现站在厅门口的夏荷神色一惊,目光焦急地望着他们身后。
大家心知有异,回头一看,发现南宫昊天铁青着俊面正站在她们的身后不远。
云里无影和上官柳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全部都没有发觉南宫昊天已站在他们身后。
大家神色一惊,没有任何人敢再吭声。
云里无影以长辈的口吻,凝重地道:“少林法诀大师代表各派下来的邀请函,你先
拿去看看,至于什么起程,然后大家再商议。”
话落,即将大黄封套和信笺递过去。
南宫昊天虽然心里不快,但也不敢对云里无影失礼,思忖间,上步欠身,双手将大黄封套接过来。
,他心里也明白,上官小婉和赵灵儿打算暂肘不告诉他,也完全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并无擅自做主和蒙蔽他的意思。
南宫昊天接过封套信笺一看,正如云里无影刚才所说,下月二十七日在嵩山少林寺召开各派龙首精英大会,以解决近两年来自己与各派之间树下的是非和嫌怨。
但是,看到最后邀请的公平见证人时,俊面一变,惊呼一声道:“他们恭请师祖天外上人为这次大会的公平见证人。”
如此一说,全部都惊得面色一变。
云里无影则哦了一声惊异地道:“这一点我倒忽略了没看。”
说话间,急忙走了过来。
上官柳四女和单姑婆古老头,也关切地围了过来。
大家探首一看,果然不错,最后一条上,各派掌门决议邀请的三位公平见证人,除了天外上人外,还邀清了丐帮帮主铁面丐和昆仑上两代的长老悟清仙长两人。
会令大家注意的是,三人中天外上人排在第一名,依照武林规矩,天外上人还是首席。
大家看罢,面面相觑,神情十分凝重。
雪冰儿首先愤声道:“他们请我爷爷当公平见证人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诚心让他老人家为难吗?”
云里无影手捻胡须,神情凝重地道:“公评监证人中居然没有少林掌门法诀大师和武当掌门无尘道长,这事就透着严重和不凡。”
单姑婆愤声道:“很简单,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心中明知道上人是少主人的师祖,想要利用这种关系来钳制我们少主人。”
上官小婉和柳倩文觉得这单姑婆不能再意气用事,火上加油了。思忖间,两人沉声呵斥道:“单姑婆!”
单姑婆也知道这一次事态严重,需要知道这一次是针对天下各大门派,也就等于整个武林,闹不好,南宫昊天很可能会被沦于万劫不复之境。
思忖间,—听上官柳二女呵斥,缓和了颜上的铁青,不敢再吭声。
云里无影则凝重地道:“单姑婆说的也有道理,但不是绝对,换一方面说,各派敦请天外上人出面,也可能正要表示他们的坦诚和公正。”
南宫昊天这时才懊恼地道:“我觉得他们借师祖钳制我也好,表示公正坦诚也好,可是,师祖现在哪里呢?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他老人家呀!”
如此一说,大家跌回了现实,天外上人的下落,到今不明。
古老头则忧郁地道:“上人被神头陀子周元通串通胖弥勒将上人劫走,除了我们涉情的人知道外,各大门派未必真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