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兵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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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差不多是晌午,回去正好吃饭。坐在轿子里,赵永昼从今天一大早出门酝酿满的好心情一点点消耗殆尽。他想,即使他与封不染有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可是他依然没有触碰到真实的他。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一扇门,他拼命的想要推开,可是封不染站在门后,抵着,他永远也进不去。那门里藏着什么?他永远也看不到。
轿子微微的摇晃着,上下抖动。赵永昼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将头脑里的杂乱赶走。掀开帘子,目光在外面游走。京城的街道依旧繁华,华丽商铺,富家车马,满目琳琅的美人美景,永不消退的声色犬马。赵永昼渐渐的认出了这条街道,他知道前面的十字路口,隔着气势恢宏的石门界牌,那后面的街上全部都是亲贵王公们的府院宅邸。国相府便在那里。梦里无数次的从这条路走过,他甚至熟悉那石门的雕刻纹路,熟悉这条路上的每一块打磨平整光滑的石头。然而现在,轿夫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方向刚好与那石门相反。
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员的较撵才能准许进入那里,五品以下的官员和寻常百姓是没有资格到那里面去的,除非有高官引领。
越走越远,赵永昼放下轿帘,眼睛红红的。他心头滋味百种,一方面思乡情怯,一方面又对这种社会等级森严的制度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白府位于下城西街,这里一般汇聚着外来人口,还不是本地人,属于最次的地区。不过由于这几年发展的比较好,商铺林立,街道干净清爽,街上往来的人也大多衣着富贵。看来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和磨砺,当年来京城的外地人,也已经在京城闯出了他们自己的天下。已生猛的力量,强势入驻扎根了。赵永昼被周围的这种力量包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他隐隐有些清晰了,自己回到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有了这种感觉,赵永昼下了轿子时,已经变得神清气爽了。白府的宅邸真不算的上富贵,至多清雅。看得出这院子已经闲置依旧,门口的牌匾是新的,题匾上‘白府’两个字苍劲有力,笔力锋锐中带着几丝洒脱飘逸,这是封不染的字迹。
就这么个寒酸的院子,门口却站着两列衣着亮丽的俊男美女,年纪都不过二十,脸上挂着青春甜美的笑容。齐声道:
“恭迎大人回府。”
这不伦不类的景象,引得邻里和路人围观了多时。
赵永昼有些被这阵势吓到,阮颦从门里走出来,正匆匆的捋下衣袖,遮住一块明显的烫痕。笑着说:“小将军回来了,快进来。饭菜都熟了,就等着您呢。”
使了个眼色,那两列男女都围上来,簇拥着赵永昼进了府门。
赵永昼好不容易坐到正堂里,出了一身大汗,半是惊恐半是无奈的看着那些小年轻们端上来一盘盘光怪陆离的菜肴。阮颦满脸的笑意,一向大方温柔的她此刻有些局促的站在赵永昼身后,左手搭在右手腕上。
赵永昼环视了一周,茶几和桌子都是新买的,整座院子也打扫的很干净,连仆从们都是焕然一新,个个光鲜亮丽,百里挑一。看来封不染是真的花了心思,不过似乎遗漏了厨娘。他目光落在阮颦不经意藏起的右手腕上,猜想着这姑娘是如何在厨房里上蹿下跳,最后还算能耐,只是烫伤了右手,好歹也弄出了这么一桌饭菜来。
想到这里,赵永昼尽量的拿稳了筷子,快速的刨完了一碗饭,阮颦还要再盛,他说不必了。
“我吃的少,以后不要弄这么多。”
赵永昼说完,阮颦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手,“小将军恕罪,大人原本给您安排了望江楼的孙师傅,都怪我办事不利,没把人请来……您放心,晚上我就把人弄来。”
赵永昼听了连连摆手,“我不是说你做饭难吃。你你别去给人望江楼捣乱,孙师傅那么大年纪了,千万别去对人家做什么。厨子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这话说得,好像随便找一个人做饭都比阮颦好似得。
不过这姑娘的重点显然不在这儿,惊讶道:“孙师傅才二十多,哪里年纪大了?”
赵永昼心想你说的这个‘孙师傅’大概是我那个‘孙师傅’的孙子,他说:“哦,我记错了。还以为是我认识的那个孙师傅。”
“小将军才来京城,竟认得前御膳大师孙进香?”阮颦来了兴致,刨根问底。
“什么孙进香,我说的是我老家的孙瘸子。”赵永昼胡乱打发了她,便说:“我有些累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个拜帖,未时喊我起来。”
赵永昼说着站起身,一个伶俐的小丫头立刻凑上来:“大人可是要歇息?厢房在这边,我带您去。”
那厢房也装扮的雅致,与静夜阁里的封不染的房间十分相似。丫鬟伺候赵永昼脱鞋退衣,赵永昼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奴婢巧儿。”巧儿红着脸说道。
“什么地方人?”
“回大人,巧儿是香洲人。”
“香洲?”赵永昼有些诧异。
巧儿点点头,“大人或是不清楚。我们十人都是老太爷从香洲送过来伺候家主的,阮颦姐姐是最早过来的,在京城已经有十年了。我们刚过来不久,家主说大府里人太多,就把我们送来这里了。”
赵永昼哑然了片刻,示意巧儿出去。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也就睡着了。到了未时起身,赵永昼先去沐浴更衣,再去书房拟了一份关于请假回乡的折子,与拜帖一同揣在衣袖里,这便动身去了兵部。
到了兵部衙门,进了深宅大院,此刻是半下午,校武场上已有了将士在阅兵,声势洪亮。穿过抱厦回廊,汉白玉马石雕刻精细,上有麒麟奔马,肃穆庄严。每间屋子里都摆着紫檀木的桌椅,里面坐着兵部大员,这些人做出的决定是关乎于大荣的荣辱未来。终于来到报备处,屋里却坐了一排青年后生,在案前奋笔疾书,旁边摞着厚厚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