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匪将郑阔(2 / 2)
身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郑阔虽然脑袋一向表现的不太好使,但是却很清楚内殿值是什么。因为内殿值在数年前一直都属于殿前司管辖。
殿前司和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分掌禁军,合称三衙,掌殿前诸班直及步骑诸指挥名籍,总管其统制、训练、轮番扈卫皇帝、戍守、迁补、罚赏等政令。
而诸班直其实是诸班和诸直的统称。
诸班有:殿前指挥使、内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祗候、金枪班、东西班、招箭班、散直、钧容直等。诸直有:御龙直、御龙骨朵子直、御龙弓箭直、御龙弩直等。各班诸直总称诸班直,统属殿前司掌控,负责皇帝身边的卫戍。
班直在禁军中的地位,远超其他兵种。一般都是由“武艺绝伦”的人才能充当。除了作皇帝近卫外,有时还参加征战,有的还兼仪仗队,如钧容直其实就是皇家乐队。历建隆、熙宁及南宋各个时期,班直的名额虽有过改变,但始终都是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禁军。
当然,诸班直都属殿前司掌控,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随着赵昀将三衙所属的十六路数十万禁军分拆建立御前军,一直用作皇帝身边近卫的诸班直,赵昀又怎么可能放心的交给跟自己不太对付的皇室宗亲掌控的殿前司手中?
在三年前端平入洛兵败之后,赵昀在裁撤战斗力低下的三衙禁军之前,最先裁撤抽调的就是归属殿前司统属的诸班直禁军近卫。
如今这些班直近卫都归皇帝直辖,一应调动必须有赵昀的口谕或者手谕才行。既然是皇帝直接掌控,诸班直禁军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他们享受的饷银和一应待遇,比之赵昀一手组建的御前九路大军还好高的多,至于已经被赵昀舍弃的三衙禁军,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内殿直更是禁军诸班直中同皇帝最为亲近的一部了。因为从名字就知道,他们都是负责皇帝内殿值守和卫戍的近卫,也就是赵昀身边的近卫。
此刻,穿着禁军内殿值铠甲的皇帝近卫出现在那个看戏的小子身后,而且显然还是在护卫那小子,即便他是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可是面对被内殿直禁军护卫的贾似道,郑阔知道自己必须要三思而后行了。
能够让皇帝身边的近卫来护送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个无名小卒。
殿前司本来已经够倒霉的了,这一次故意拿捏临安府的小吏,不过是为了后面缉拿的时候让临安府识趣一些,不要跟殿前司抢功劳,哦,是油水。
想那余天锡也明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道理不是?
郑阔并不担心这事儿被捅到赵昀那里,城中能用的也就剩下殿前司这三路禁军了,除非赵昀真的下定决心将外面封锁各条要道的御前军两路大军调进城来,不然能依仗的也只能是殿前司。
不过御前军进城必然会让本就人心惶惶的临安城百姓民心浮动,毕竟御前军可是临安城最后的卫戍大军了。
孟珙遇刺,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明原因,但是在朝中很多人看来,背后都肯定是有蒙古人的影子的。如果将两路卫戍临安城北路的御前军调入城内,那么临安城和京湖战区之间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
孟珙本来是秘密回京,可是依然遇刺了,那么显然他不在黄州前线坐镇的消息自然也已经被某些人尤其是蒙古人掌握了,一旦蒙古人这个时候突然大举南侵,京湖防线万一被攻破一点,本是做为预备队存在的两路御前军被调入临安城就不能及时的赶上战线堵住缺口,那时产生的后果,恐怕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从黄州到临安城,如果没有御前军的防守,虽说江南多水,蒙古铁骑迅疾无双的速度受到一些削弱,但是即便如此恐怕依然用不到三天蒙古人就能长驱直入一路杀到临安城城下了,那个时候靖康之难怕是又要再次重演了。
这一点,赵昀看的很明白,大宋朝的满朝文武同样也都是心知肚明。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一次赵昀可以借着孟珙遇刺的事情将赵琦殿前司都指挥使给拿下,却终究只是高高提起最后又轻轻放下的原因了。
御前军可以封锁临安城周边的交通要道,却是绝对不能轻易调动回到临安城的。再说大军调动,耗费的钱粮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对本就不太充裕的国库来说,实在是压力太大。
赵琦正是因为知道离了自己的殿前司,赵昀根本没办法在逾百万的临安城寻到那刺客,才会有心借这个机会捞一把。虽然殿前司大不如从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莫说从殿前司存在开始,就一直负责临安城的日常防务,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地头蛇更清楚临安城内的情况了。
上面有意思,下面的人自然乐的大捞特捞了。反而是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早已经被下面的人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那小子是什么来头?你认识?”郑阔皱皱眉,心中很有些不甘。
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周围都是些临安府的吏员们看着呢。从他们的眼神中,郑阔知道很多人都在看自己会怎么做呢,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怂了,传出去实在是有些丢脸啊。
“这个......将军,小的不认识。”亲兵见郑阔不甘,虽然有心劝阻,可是最终却是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这亲兵很清楚,郑阔惹了那个书生也许还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他要是现在惹了郑阔不快,那么他就要出大事了。
“哼!”郑阔闷哼一声,看看贾似道又看看周围停下脚步远远围观的一干临安府吏员,心中却是愈发的不爽快。
那些该死的临安府官吏们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嘲笑自己啊。
就在郑阔感觉浑身不舒爽的时候,蓦然他发现,那个可恶的小子动了,而且看那方向正是朝着自己这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