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文溪烈其实没有遵旨,出殡后第二天就准时出现在朝堂上,赵牧远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明目张胆抗旨又无法在群臣一再称赞文将军对煌帝国的一片忠心的时候发作,只好在早朝后独自召见。
“文溪烈,你是想朕在群臣百官面前下不了台吗?公然抗旨,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尽管幼时交好,并不代表文溪烈可以侵犯权威。
“臣不敢,虽然家父过世,但是近来边关又有战事,我不能置身事外。”合情合理,赵牧远也不再发作。
“那你来说说应该怎么办,正巧朕和丞相也在商议到底派谁去。”重心转到朝政上后的赵牧远句句直达要点。
“南疆已在掌握之中,西陲驻扎的李家表面平静,实则已被李家小儿子掌握,心明显偏向六王爷赵礼嘉,这是隐藏的炸弹,爆发时,西陲的边关防守力量会受到大大的削弱,但是,李家人明白事理,国家安危当然还是在首位,所以,如果发生叛乱,西陲可暂时交予李家。想必皇上也知道一直处在众人议论中的六王爷心思不明,皇上务必要好好防范他,臣会竭尽全力保卫皇上周全。”一席话越说越残忍,赵牧远虽然为六王爷的事头疼,但听到文溪烈第一次在他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心还是狠狠地缩了缩,差点想打断堂下人的话。
文溪烈语气并未有半分波澜,继续说道:“现在就数北面的骚动最为棘手,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只不过想要一个水草丰沛的场地,但是骨子里的侵略性不会收敛,与其割地换来和平,不如直接驱逐。”语毕,文溪烈抬头直直看着赵牧远。
赵牧远当然看得出文溪烈的意图,叹气道:“文溪烈,你才回朝,就不能歇一歇,朝中难道除了你就没有能打仗的人了?”
“臣不敢,只是请皇上成全我。”文溪烈下跪,额头直贴到地面,大有长跪不起的架势。
“文溪烈,你当真是残忍。”留下这最后一句话,赵牧远不管地上跪着的人拂袖离开。
已是夜半烛火高照,帐内,赵牧远静静躺着,不知道该不该派文溪烈去北方。游牧民族的骑术了得,体型上也更胜一筹,注定是场恶战。赵牧远实在怕无法向逝去的文父交代啊,正当愁眉之际,小太监的声音在帐外传来:“皇上,文将军还跪着呢……”
“那就让她跪去。”赵牧远心一横不准备管。
“可是……”小太监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她爱跪就让她跪去。”这次赵牧远视真正生气了。
“喳。”小太监退到门外,在春夜微凉的空气里还在想着文将军膝下的青石板怕是已经凉到彻骨了吧。
赵牧远是存心的,知道倔脾气的文溪烈既然开口求他,必定会求到赵牧远答应他。第二日早朝前,赵牧远绕到昨日的屋内,看着依旧笔挺身姿的文溪烈顿时又是一阵怒火,但是文溪烈清清洌洌的眼神抬头看着他时就妥协了:“罢了,朕准了。”俯首谢恩的文溪烈如释重负,赵牧远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为一个皇帝竟然无法去改变什么的无力感。抬头看着姣好的阳光,只希望林嘉优不要骂他,自家皇叔不要直接揭竿而反。
“文溪烈,自家人给你最后一句话,不要逞强。”
文溪烈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勾起一抹笑回敬道:“但愿你能把以前放手不管煌帝国治理好,还有,不要辜负嘉优。”末了,又加了一句:“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谁知一语成谶,最后的最后,皇帝赵牧远坐在朝堂上听着千里之外传来的消息时当场就失态,而后独自一人呆在御书房三日三夜,任是林嘉优百般劝阻都没用。
圣旨是送到文府空落落的院子里的,意思是准了文溪烈去迎战北方的游牧大军。小太监的声音刚落,门外进来的赵礼嘉定在了原地,看着文溪烈平静接旨,甚至还有些轻松,赵礼嘉的身体就不可抑制地发抖。眼尖的小太监看到门外的六王爷,行礼之后就匆忙走了。
文溪烈其实不准备向赵礼嘉解释,只缓缓走到门口,拉起来人紧握的拳头,一指一指地扳平成手掌,牵起,萧飒地笑道:“陪我去喝酒,可好?”温润如水的眼里是真正的邀请。手指又想攥紧,无奈被文溪烈的手掌隔着,心一横赵礼嘉捏着文溪烈的指骨手上的力道一分分加重。文溪烈一声不吭,任赵礼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