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相好(1 / 2)
妹妹?
陶善行疑惑地看他,他沉眸以眼神警告她,如果想以后能自由出来,就闭上嘴。陶善行冷笑一声,果然不说话了——本来她也没准备承认自己是他媳妇,不知他在紧张个什么劲?莫不是有老相好在馆里?
穆溪白被她笑得不自在,忽然想解释,却又碍于脸面和环境解释不了。之所以矢口否认,不过是那点男人私心在作祟,生恐叫兄弟知道了要过来围观起哄取笑。咽下心中想法,他只朝小顺道:“叫她五娘,给她安排一间二楼雅座,以后留她专用,她在馆中一应花销记我帐上。再给我备匹马,我去红帮……”
一句话没说完,穆溪白耳朵微动,突然伸手将陶善行往身后一挡,左腿在空中扫过。陶善行只闻“砰”一声,不知何处砸来的一盏瓷杯被他凌空踢碎,茶液四溅,她还不及缓神,便眼见二楼处飞下道黑影,伴着声女人的脆喝,转眼袭到穆溪白跟前。穆溪白只将她推到一旁,迎身而上,与那人在堂中缠斗。
两道人影你来我往,出招拆招好不热闹。陶善行先惊后皱眉,她瞧见小顺和堂内其他跑堂的都麻溜地躲到角落去,没人担心亦无人慌乱,想来对此情景极是习惯,大抵没有危险。
果然,二人打了片刻,穆溪白忽然拧着对方的手腕结束这场缠斗。
“够了没有?每回都闹?”穆溪白毫不客气把那人往前一推。
那人扑在前方桌子上,拨理着鬓发气喘吁吁转身,竟是个穿着男装的年轻姑娘,容长脸庞秀致五官,长发高束,着圆领箭袖的束腰服,举手投足间带着男儿气,大大咧咧假小子似的,和穆溪白交情极好的模样,过来就抱怨他:“玩玩而已,许久没与穆哥过招罢了。”一边又打量陶善行。
两人眼眸对上,不知为何,陶善行竟从对方目光中嚼出些讥诮挑衅来。她莫名其妙,这是她们第一回见面吧?对方这敌意因何而来?
“谁有功夫和你玩?”穆溪白勾脚挑起张椅子摆好,冷道,“让你来这里是来看场子的,不是让你赶客人的。”
那人不以为然地笑笑,望向陶善行,抱拳道:“五娘子?在下是穆哥是的兄弟岳祥,和穆哥十年的交情,如今跟着穆哥讨生活。”她自报家门,状似无意地咬出“十年交情”。
穆溪白道:“谁跟你是兄弟?一个女孩子成天打扮得像个男人,难怪嫁不出去。”
“嫁不出就嫁不出。”她无所谓地耸耸肩,“穆哥别赶我走就是。”
陶善行觉得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知为何就让她想起从前在秦家后宅见到的太太姨娘们为了争宠花样百出的画面,眼前这位的手段,她倒没见过。
把自己扮成个假小子能得到男人的心?
哦,可能投某人所好吧?
但……穆溪白喜欢男人?
尽管思绪已经绕了几百个弯,她仍笑着回个礼,不想说话。那边穆溪白已经不耐烦,只叮嘱陶善行:“二楼安全,你没事别下楼给我惹麻烦。申时记得回来,我会来接你……”
“回家”两字虽被他咽下,却还是惹来小顺和岳祥诧异的目光。
陶善行“哦”了声,穆溪白见她这副散漫的德性,又想起上回的事,总有些不放心,竟从腰间随手扯下块玉牌塞给她:“拿着,如遇急情,凭此玉牌可寻万通堂或红帮任一帮众求援。”一边忽又嫌自己婆妈,于是解释,“是我带你出来的,当然也得全须全尾给你带回去,别想太多。这东西借你的,别给我弄丢了,回头记得还我。”
他说了一大通话,也没给她答话的机会,急急转身走了,倒是岳祥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她手中玉牌,想问什么却没来得及出口,跟着穆溪白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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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一走,小顺也看明白,陶善行与穆溪白的关系必定不浅,于是带着十二万分的笑意把她引到楼上雅间,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日后这雅间就是五娘子专用。”
雅间虽然不大,可正面对着楼下戏台,三面有竹帘为遮,极为隐蔽,是吃茶听书的好位置。陶善行就把对穆溪白那点不满抛到脑后去——这人虽然脾气臭,行事倒是妥帖。
“小顺,刚才那位岳祥……姑娘,是何人?”时辰尚早,堂下无书可听,陶善行拨弄着那块玉牌问起小顺来。
“她是二爷找来看馆的,姓岳但不叫祥,单名一个湘字,跟在二爷身边多年,是二爷的得力助手。”小顺见堂下客人不多,也就与陶善行闲聊起来。
“那为何她自称‘祥’?”陶善行奇道。
“这说起来就是段故事了。”小顺索性坐下,与陶善行说起段旧事。
原来那岳湘父母早逝,她八岁上就流落佟水街头,因偷了几两银子被人差点打死,幸而让穆溪白救下。岳湘因嫌身为女子多有不便,为了跟着穆溪白便谎称自己是男子,化名岳祥,那时年幼正是雌雄莫辩,穆溪白也没发现,就将她充作小厮带在身边数年,直到后来岳湘身体渐起变化再也瞒不住,这才爆发。
“我听他们说,二爷那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就把湘姐赶走,后来顾念着这几年的情分,才留下她,不过到底没再让她贴身相随了。”小顺道。
陶善行听得津津有味,这多像话本里的传奇故事,男扮女装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多年,怎么就没在一起呢?她感叹了一句:“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