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 2)
十分钟后,莫琪瑾终于停好车,推开车门,从驾驶位上下来,挂耳的短发被折射的阳光染成金棕色。
低头背包的时候,耳侧的碎发滑落至额前?,她用手拢过重?新别至耳后。
周珩就站在二楼,垂着眼看她。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连帽卫衣,袖子很?长,自然垂落的时候可以遮住指尖。
还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她的手就总喜欢缩在袖子里,牵她手的时候,就只能勾住指尖的一小节。
随着莫琪瑾走进楼道,消失在周珩的视线里,他扯着唇角,哂笑了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一点儿也没有变,仍是一副讨长辈喜欢的乖顺模样。
同样注意到莫琪瑾已经上楼的周爷爷,把脑袋探出窗外,仰面朝上看,阳光照射下,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对着三楼紧闭的玻璃窗,挤着眉毛弄着眼:“那让我也来听听。”
他这姿态略显猥琐了些。
这要?是再举个望远镜,他这行为可就构成偷窥了,人可能得报警!
周爷爷竖起耳朵,集中精神听了好一会儿,才从窗外收回发酸的脖子发出疑问:“这、这也听不到啊。”
周珩站在他旁边抱着胸,长身玉立,拇指摁着胳膊内侧,视线垂落在楼下的那棵老榕树上,看上去就像对听墙根这事儿比较佛系。
他淡声提醒道:“你戴助听器了吗?”
周爷爷这才伸手掏了掏耳朵,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没有!”
说完,他便又扯着嗓子大喊:“小孙,我的助听器呢?”
喊了半天,也没见保姆孙姐回应他。
他又扭头问周珩:“小孙呢?”
周珩迈开长腿,往房间里走,懒懒应了声:“买菜。”
“哦。”周爷爷终于想起来,小孙被他使唤出去买菜招待他的大孙子了。
周珩从周爷爷的床头找到了助听器,又折回阳台,把助听器递给他后,仍保持着刚才的挺拔站姿。
周爷爷戴上助听器后,重?新把头伸出窗外,听了好一会儿,又问:“咦,阿珩,我戴了助听器,怎么还是听不到?”
周珩曲起的手臂收回来,指着楼上的窗户平静道:“这不没开窗了么??”
周爷爷捏着发酸的脖子,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说?”
周珩懒倦倦地说:“万一助听器能穿墙。”
周老头:“......”
因?为听不到楼上的动静,周爷爷插着腰有些生气?。眼珠子转了几?转,他灵机一动,开始扯着嗓子唱起了【天仙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
“颜”字还没唱完,三楼的窗户便被人推开,紧接着楼上莫老头那张严肃脸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莫老头最讨厌的就是周老头唱【天仙配】。因?为从前?两个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天天大清早扯着嗓子唱。
后来俩孩子好不容易分开了,他也终于从黄梅戏换成了京剧,唱点个搞革命打鬼子的热血剧目。
时隔多年,他这突然又唱起【天仙配】,就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一样,让莫老头既上头又上火。
莫老头弯着腰,怒视楼下。
见目的达到,周爷爷笑着招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消音。”
说完,他对着板着脸的莫老头,捏着右手拇指和?食指,沿着唇角,自左往右,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三楼莫老头也没跟他计较,哼了声就收回了脑袋。
但......他家阳台的窗户也没有关上!!!
周爷爷朝着周珩抛了个爷孙之间联络感情的媚眼,用气音道:“我厉害不?”
周珩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手指刮蹭了下下颌角,轻点了下头,并“嗯”了一声。
事实上,助听器的穿透力真的强。
起初莫琪瑾和莫老头对话的声音还比较小,周珩对他们对话的内容全靠爷爷转述。
不过,随着话题内容往他身上扯,三楼莫老头渐渐拔高了嗓门,周珩自己也能听得很?清晰。
“他一个吃软饭的,你一正经姑娘,长相端正,咱们不说找个条件多好的,但找个有上进心的总没问题吧。”
世界安静了。
周珩挠挠耳根,开始怀疑人生。
他怀疑自己这“吃软饭”的策略是不是哪儿出了点问题?
周爷爷转述起莫琪瑾的话:“你梦中情人说,‘阿珩他,吃软饭的对象就是我’。”
周珩眉心一跳。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心里产生出自己果真一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既视感。
但很?快那种感觉又被莫老头拍桌子的声音震慑住:“阿什么?珩?他有名字的,你就叫他‘楼下那小子’。”
周珩:“......”
他这会儿也有点好奇莫琪瑾会怎么接话。